俄軍的進攻漸漸減緩並不是因為俄軍士兵因為一天的強攻人困馬乏了,而是俄軍在不經意之間將大部隊分批次悄悄地從後方撤退了。
天氣黑沉了下來,俄軍終於停止了好像永不止息的進攻,全部退回了大部隊營地的所在。喧囂了整整一天的哈爾濱城,終於在夜色的來臨中,漸漸寧靜了下來。隻留下戰場上堆堆煙火還自低聲地沉吟著。
馬爾夫耶夫看望最後一批開撤退的俄軍士兵,揪緊了一天的心終於暫時放了下來。抬眼望向漸漸明亮的繁星,馬爾夫耶夫開始思索起俄國的前路來。明流湧動的歐洲形勢,政治黑暗的沙皇政府,越來越激烈民間反抗爆政的運動。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如今看似強大,實際上卻外強中幹的沙皇政府搖搖欲墜。
他不盡想起了普提雅婷臨走之時對他說起的話。“中俄交鄰太廣,宜交不宜戰。但沙皇一意孤行,不明如今的清國國勢已今非夕比。如今的大清皇帝,雄才大略,國勢日漸清明與之對敵實是不智之舉。此戰若勝,於俄國定有好處,但若敗,俄軍將陷入水深火熱之地。請將軍思之慎之。”
當初馬爾夫耶夫並沒有太注意普提雅婷說這些話時的表情,這時候想起來,普提雅婷雖走得很急忙,但是卻並不如他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樂觀。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向一片忙碌的俄國營地走去。
“司令閣下,都已經準備就緒了,您是不是先隨部隊撤退?”傑西裏迎上來沉聲地對馬爾夫耶夫道。
昨天的那個消息,他也在當場,聽了之後,不禁吸了一口涼氣,終於相馬爾夫耶夫的先見了。這時候他將馬爾夫耶夫令他悄悄在營地裏挖起臨時的戰壕來,他在俄軍剛停止進攻的時候便開始組織士兵開挖了。
俄軍雖然是悄悄撤退,但是數萬人突然不見的蹤影,必定會引起敵軍懷疑的,於是馬爾夫耶夫令最後撤下戰場的俄軍士作為斷後部隊留了下來。能為俄軍主力爭取多少時間,便是多少時間。
馬爾夫耶夫望著傑西裏點了點頭:“今天的傷亡情況如何?留下來斷後,將是有死無生的絕境了。你準備好了嗎?”他問傑西裏準備好了,自然是指他是不是準備好了戰死在這裏。不禁有些神傷,看著這位直跟隨自己的助手,馬爾夫耶夫,走上前拍了拍傑西裏的肩膀,沉默不語。
狠狠地點了點頭,傑西裏同樣沉默陪同著馬爾夫耶夫在陣地上巡視了圈。臨時挖開來的戰壕有些鬆散簡陋,但是馬爾夫耶夫不能再要求士兵們更多了。在一名軍官牽過馬來之後,便跨上戰馬隨著遠去的俄軍撤退部隊去了。
武衛軍第一師的師部裏,阿赤赫正與手下仔細觀望著擺在桌上的地圖。一名士兵突然急速得走進師部的大門,喘著氣道:“報告師座,剛剛偵察小分隊傳來消息。他們摸近了俄軍的營,見到俄軍營燈光黯淡,人聲微弱,懷疑俄軍趁夜逃走了!”
“嘭”的一聲從武衛軍的師部裏傳出來,阿赤赫手狠狠得拍在桌上,神色憤然地對那名士兵吼道:“怎麼不早說?******,我說洋鬼子怎麼越打越沒勁。原來也學會學咱大清的‘暗渡陣倉’來了。”說完哼了一聲,眼中精光四射地向下道,“洋鬼子想跑,沒那麼容易!馬上命令第二旅,從側翼出發,追上洋毛子,千萬別讓人跑了。”
坐下頓時站起幾位武衛軍軍官,轟然應了聲是,便肅然離座,快步走出了大門。看著第二旅的軍官們紛紛離場,阿赤赫又回過頭來眼向第一旅的軍官道:“拿家夥,跟老子衝出去。看看洋鬼子到底學到咱大清國的幾層本事了?”
第一旅的武衛軍軍官也肅然起身,阿赤赫本想也隨同大家一起走,突然想了什麼,又轉身對那名來報信的士兵道:“去通知軍座,鴨子想飛,卑職去抓了。”說完也不等那名士兵有任何動作,便抓起短槍,衝出了大門。
沉靜了沒多久的哈爾濱又響起子大炮的響聲。呐喊衝殺的聲音填充了黑夜。隻是這次不再是以往的武衛軍防守,而任由敵人進攻了。武衛軍分散著紛紛衝出戰壕,呐喊著殺向俄軍白天的營地所在處。
步炮協同,這邊武衛軍的炮火還仍舊在俄軍陣地上肆虐的時候,武衛軍的步兵已經靠向了俄軍的陣地不遠處。爆炸時明亮的光線隱沒著,俄軍士兵不顧頭上紛紛落下的炮彈,露出簡陋的戰壕,盲目的射擊著。黑暗的光線,令並不擅長夜戰的俄軍士兵難以捉摸到敵人的動向。
稀疏的槍響,白天最後撤下戰場的俄軍兩千餘人,早已隻有千多人了。武器上的差距,令俄軍的反擊,反不如進攻的武衛軍密集,不一會的功夫,俄軍便被武衛軍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一千餘俄軍瞬間淹沒在衝峰的武衛軍人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