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愛卿不必擔心,朕恕你無罪就是。”鹹豐淡淡地道。
祁雋藻見鹹豐如此說,忙從坐位上起身,拱手道:“既如此,微臣就鬥膽一言了。”他本是個忠直的大臣,平時最看得的就是那些阿諛奉承的小人,隻是鹹豐突然召他來問及這些,一時不知道鹹豐心裏到底是知道想的。
“如今朝庭官吏腐敗,地方百姓柯捐雜稅沉重,”說著祁雋藻偷偷看了一眼鹹豐,見鹹豐並沒有什麼變化才又道,“土地都被地主毫強占據了,百姓流離失所,貧苦不堪,實非我大清之福啊。何況南方又有長毛發賊叛亂,百姓更加痛苦不堪。”
鹹豐聽了點了點頭,看來這個祁雋藻還是有點見識的,不禁笑了笑道:“那依愛卿之言,朕當如何處之。”
“減免錢糧,讓百姓休養生息;丈量土地,將土地分與那些無地可耕的百姓;懲辦貪官汙吏,肅清吏製。”祁雋藻見鹹豐問他,不由站直的身體,高聲道。看來他在心中早已想了很久了,隻是之前的鹹豐一直對朝政不太關心才等到今日吧。
鹹豐笑著搖了搖頭,祁雋藻雖然說的有道理,但卻還是不了解現在清朝的危機。如果是像他說的那樣施行下去的話一定會造成更大隱患。先不說現在國庫現在已經見底,就算能減免錢糧又能減得了多少,這不是看在那些地方官員能認真施行這一決策的份上;懲辦貪官汙吏?
現在大清的官員有幾個不貪,要懲辦又從哪裏開始,懲辦之後,那些空缺由誰來補充,又怎麼能保證補充上去的官員不會再貪汙呢?丈量土地,分給沒有地的百姓,好卻是好,可是先安定國內的民心,使百姓思安。但是這樣一來肯定會引起地方階層的強烈反對。
祁雋藻見鹹豐皇帝對自己說的搖頭,不由疑道:“皇上認為微臣說的不對嗎?”
“愛卿所言甚是,隻是不夠祥細,而且太過激進了,朕以為這三條要一步一步來,而且要先從土地開始著手。朕這裏也正思索這些,你來聽聽朕想可行不可行。”說著,鹹豐便將自己所想的向祁雋藻一一道來。祁雋藻起先聽了,不由眉頭直皺,之後也怕怕開始點頭。
“愛卿以為如何?”鹹豐說完看著祁雋藻道。
“皇上聖明,如依皇上如言再好不過了,隻是卻苦了江南的百姓。”祁雋藻臉上有些悲痛,但鹹豐皇帝說的卻是個根除隱患的方法,他心裏不由又有幾分欣喜。鹹豐皇帝可以說是他的學生,如今這個學生終於開始思民疾苦了,總算對得起先帝道光爺對自己看重之情了。
鹹豐臉上也是一臉的悲壯,痛聲道:“朕何常不知,隻是唯有此法才可一勞永利。朕心中所憂者並非發賊而西方諸夷也。”
“吾皇聖明,烈強覬覦我中華之心路人皆知,皇上有此心實是我大清之福。”祁雋藻激動的拜倒道。當年林則徐禁煙,他也上了條陣表示支持。與眾多有識之士一樣,祁雋澡也認為中國之患不在內而在外也。如今鹹豐既然也早已知道,叫他心裏在如何不激動呢。
“既然愛卿也認為朕之法可行,便將我說與你之法,再回去細細擬個條陣程上來。隻是此事先不可為他人知道,你要切記。”鹹豐語重心長的道,土改太重要,這是安定國內的第一步,要是在時機沒到的時候就被人知道了,必然會有人出言反對。
“微臣遵旨!”祁雋藻叩了個頭道。鹹豐見如此,心中又一塊石頭落了地,心裏輕鬆了不少,抬抬手道:“愛卿即刻去辦吧。”祁雋藻又叩了個頭才慢慢退出了禦書房。
祁雋藻走了。鹹豐看著他慢慢離去的身影不禁輕輕的笑了,不過卻是苦笑。祁雋藻雖然比其他的那些腐儒見識長遠一點,但畢竟還是文人,有些事始終都脫不出文人的迂腐和幼稚。隻是現在祁雋藻掌戶部,而鹹豐自己有很多東西都不明白,也隻好將土地改革的事先讓他去做了。
人才,鹹豐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有遠見卓識的人才,能看到中國與世界差距的人才。雖然知道左宗棠,李鴻章等人都是符合這些要求的,但他們也是在以後的曆練中才慢慢成長起來的,現在的他們估計也和祁雋藻一樣帶著一點封建社會的文人的幼稚,還一個原因就是鹹豐要用這些人來控製住太平天國運動,讓太平軍不至於發展到失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