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1 / 1)

“這麼說,你一定要去馬薩諸塞的了?”

“難道你不願意我去看望我們的女兒?”蔣曼特別強調了“我們的”這個定語。

“當他知道了她並不是他的親生骨肉時,他一定不但挫折你,還要挫折無罪的嬰兒吧?”

“我說過了,他比你良善些。”

“女兒知道這一切麼?”

她搖了搖頭。接著,她說;“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女兒這個幸與不幸、愛與不愛交織在一起的故事。”

“你後悔了?”

“你知道,我並不懦弱,也不怕承擔任何譴責。隻是應你政治鬥爭的需要,才遮掩到人不知,鬼不覺的程度。現在,他也死了,我感情上最重的負擔也消除了,我不願意再活得那樣麻煩,我想把過去都忘得幹幹淨淨,我打算畫一個句號,一切重新開始……”

他問:“那個死去的人,也持這樣的觀點嗎?”

她平靜地回答他:“他影響不了我,和我影響不了你,是一樣的。同樣,他完全相信我,和你不完全相信我,也是一樣的。”

他有些慍怒:“怪不得他在臨終時,並沒有把你,把孩子,托付給我。你和你死去的丈夫,顯然是商量好的。”

她還是那樣淡淡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哀!他在最後一刹那,向你伸出講和的手。你還要求這個被你騎在頭上一輩子的可憐人,怎樣再向你表示?他提到了戒台寺,難道還不夠明白,那時以後我們這些年的隔閡嗎?”

他從不相信別人的解釋,尤其當他認定以後。越是信誓旦旦,他越是疑慮重重,但這一次例外,不光因為她是他至愛的一個漂亮女人,而是一種悟性。

戒是一門很深的學問,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