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邊上的何遠低頭沉思,緊皺的眉頭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鬆開過,他一向小心謹慎,而剛才探子傳來的消息讓他的心中起疑……
“也許是何某多慮了,何某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裏不對,各位,難道你們不覺得禁衛府有些反常嗎?”
“哪裏反常?”雷文虎急急問道,他現在就怕事情出什麼岔子。
“禁衛府的押送隊伍……有些反常。”何遠對幾人說出心中的疑慮,“李元圖武功平平,有他沒他都無所謂,但是胡天行和趙無極呢?他們兩個為什麼不在押送隊伍中?就算二人不能同時出現在車隊裏,但至少應該有一個吧?以何某對李元圖的了解,他肯定能猜出我們會在半路上對車隊下手,但他卻將胡天行和趙無極留在了府城,難道李元圖對那個神秘的宗師級強者那麼有信心?而且根據探子的回報,他在黃羊鎮裏並沒有看到那位宗師級強者露麵,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小孩和四個侍女,那個宗師又在哪?”
何遠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那位中年書生也緊跟著補充道:“還有一點疑問,禁衛府的車隊裏確實有一輛囚車,但卻被黑布牢牢地遮蓋住了,裏麵是否真的關押著雷副堂主,我們誰也不清楚……”
眾人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了,這些問題自然都有所察覺,但卻沒有何遠想得深,或者說即使想到了也未必在乎,因為他們的實力太強大,對敵人一直懷有輕視之心,一個宗師四個先天,這樣的實力不是淮州監察司所能抵擋的。
“難道真的是禁衛府的圈套?”劉胡子嚷嚷,他對救出雷文豹一直抱著不情願的態度,隻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救,如果就這樣撤回去……那才合了他的心意。
在座的眾人一直是低聲說話,可是劉胡子這麼一嚷嚷,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密林裏頓時一片寂靜。四周的驚雷堂幫眾,不論是聊天打屁的還是聚眾賭博的,都紛紛扭頭看向這邊,劉胡子的嗓門很大,他們都聽到了那句話,一想到有可能是禁衛府的圈套,有的幫眾麵上已經露出畏縮的神色。
“你胡說些什麼?”雷文虎見有人萌生退意,頓時急了,“這不可能是禁衛府的圈套,李元圖自以為有了一個宗師級的強者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怎麼可能想到護法大人已經趕到了我們這裏,他又不是神仙……”
劉胡子冷笑一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時候讓我們給你兄弟做陪葬不成?”
“行了,都給我閉嘴!”
一直保持沉默的許護法低喝一聲,緩緩地站起身來,嚴厲的目光掃過諸人,如同當頭灑下了一盆雪水,讓心頭冒火的幾人冷靜了下來。許護法心中暗歎,長風九堂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不光是驚雷堂與烈風堂不和,就是實力最強的青鋒堂與赤練堂也彼此看不順眼,可是幫主大人卻對這些視而不見,整天為了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歸真之境而沉浸在修煉之中。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長風幫前景堪憂啊……
密林中鴉雀無聲,許護法知道眼前的幾人各懷心思,雷文虎對此次的行動最積極,劉胡子不想救,中年書生則是無所謂,何遠嘛……恐怕也是不情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整理了一下思緒,許護法麵色肅殺,用極其冰冷的語氣開了口。
“把你們那點小心思收起來,這不僅僅是驚雷堂的事,也不是你們某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長風幫的事。此次行動的結果關乎整個長風幫的臉麵,本座希望各位能夠齊心協力,如果誰拖了後腿,可不要怪本座不講情麵,請他到幫主麵前走上一遭……老夫言盡於此,你們自己掂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