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是誰？在我家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
哼。幹嗎那麼拽啊，這是我家怎麼能不關我的事。
閉嘴。吵死了。
你怎麼那麼暴躁，心情不好麼？
跟你沒關係！
哎，你會爬樹嗎？快上來！
……上去幹什麼……
你真笨！這裏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你看天空那麼藍那麼深，能把你所有的不快樂都吸走了。
然後，我再也沒見到那年夏天在樹下一臉落寞的孩子，直到很多年以後。
*
我的寶貝妹妹滄華，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子，而我，也在同時成為了國舅爺。
及冠之後，我一直在外四處遊蕩，過著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知道在朝宰相的爹派人把我抓回家。
“你大哥現已成為江南督察道，雖然稱不上政績顯赫但也是人相稱讚，你二哥吏部副監更是盛譽在外。如今滄華也已承蒙聖恩入宮為妃，就隻剩下你，二十二的人了，掛個虛職，天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你都不覺的丟人嗎？”
我嘻嘻一笑，蹭到頭發花白的爹的身旁。
“要是沒有我，誰來襯托爹、大哥、二哥的智慧神勇啊。”
爹氣笑一聲，說：“你啊。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你長期在外，也不像你大哥定期音訊，怎能然人不擔心？為爹的時時害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已在哪裏成了熊的糞便。”
我倒！拜托，像我這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怎麼可能成為那種東西？就算我答應，上天也不允許啊。
“既然回來了，就別再往外跑了。回去看看你娘吧。她一直惦念你。後天是皇宮慶宴，你一定得給我乖乖參加！”
是誰說過來者，最小的兒子最受寵。一點兒沒錯！
現任皇帝十五歲繼位，已在位十年。皇帝雖然年輕，但治國馭人相當有方法。先治水患，後平蠻夷，中原之地，皆為王土。皇上雖然是眾所周知的英明，但據說脾氣相當冷酷，人權兵權在握，看來建立一代霸權也指日可待了。
“嘖嘖。少爺。這衣服太適合您了。真是…呃，那詞叫什麼來者…對了——如虎添翼。”
“思和，你這臭小子不會說話就別說！”
“嘻嘻，少爺。思和是不會說話，可小的說的都是實話。滿京城再找不著像少爺這樣帥得讓鬼神共泣得人了。”
我不禁額頭抽筋。
“你才擱這二亂放，幾天不見越發欠奏了。齊家六公子，你以前還不是說他帥得讓日月無光麼？”
“呃…小的有這樣說過嗎…”
“胡家四公子，你不也說過他俊得讓江河倒流麼？”
“呃…小的…”
“還有趙家大公子——”
“哎少爺！您還有時間在這兒回憶小的的不是嗎？老爺已經派人催了三回了。”
看樣子，我的確太縱容這小子了。
*
大殿，總是那樣氣勢恢宏，莊嚴而又冰涼，還未走近便已感受到它拒人千裏的高高在上的氣息。
獲宣得以在殿下看完莊德妃——我的妹妹滄華。。
殿上殿下不過幾步之遙，但我感覺隔了一個皇家的距離
我怔怔著望著殿上那個金枝玉環胭紅脂白的美豔女人，反倒是她先笑出聲。
“哥，我看若不是我的這個消息，你肯定還在外麵晃蕩。上次見你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都快半年了。”
“我還是喜歡看你不化妝的樣子，現在的臉紅得像猴屁股。”
滄華的臉上一陣扭曲。
“唉…你說話還是這麼沒品。這麼大了反而讓我這個妹妹處處為你操心。”
“哼。你少這樣說我。外麵的人都稱我‘月公子’呢。”
滄華額頭上的黑線連我都能看清了。
“真是…那麼優雅美麗的稱號怎麼能用在你身上呢…若你真實的樣子暴露了，肯定就被人千刀萬剮了。”
滄華笑得很開心，猶如盛開的春花。
可我卻開心不起來。
“滄華，告訴我，為什麼要入宮？哥不想你這麼早嫁人。“
“傻哥哥。皇命有人敢違麼？”
“可我害怕你受苦，害怕你一個人在這又深又大的宮廷中，害怕你覺得寂寞。”
滄華哭了，又笑了。她的淚水，一滴一滴全落在我心上。
“哥，我沒問題的。該擔心的人應該是我，因為你太傻太白癡了。”
我瞪起眼睛：“胡說。向來隻有人誇我聰明的份兒。”
“哥，你是很聰明，但你很傻，你根本不懂。”
“不懂什麼？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我必須懂的？滄華，這世上沒有，哪怕我不願去懂。但是，你永遠是我最寶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