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連多日,蕭蘿都隻黏著蕭茵研究花草香料。蕭茵沒想到妹妹竟然真的對花木了如指掌。兩人在後罩房裏置辦了一些烘焙的器皿。以幽冥蘭花為原料,開始試著做香丸,用來替代荷包裏的幹花。大部分的製作都是蕭蘿進行,蕭茵負責查一查古籍史料,或是給香丸起好聽的名字。
香丸做好又做香露,難度更高,香味更濃,蕭蘿說用來洗澡用,每天特意尋兩個太平橋花農專供送貨,在外人看來,這姐倆花花草草是沒少糟蹋。
如今整個桃花塢內外粉刷布置一新,院內花樹疊加,姹紫嫣紅好不繁華。
蕭蘿整個人和從前大不相同:帶下人和氣,對姐姐親昵熱情,對祖母尊敬愛戴。府裏的人都誇那場大雨下的好,千年菩提樹化成灰也是好事。誰知是不是它壓著二小姐,才讓二小姐之前那麼古怪。
蕭老太太也問過明遠法師,法師搖頭,還是說隨緣,賜了個平安符,就閉關精修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六月花草繁茂,蕭蘿徹底康複,身體開始抽條,花房裏小姑娘伏案製作香胰子,眉眼有神,神情微笑專注,她身穿月白色繡海棠花留仙裙,襯得她麵龐白皙。胸口略有起伏,剛剛發育的兩顆小桃,這幾天讓她舉手投足都小心翼翼。梳雙垂鬢分外俏麗,鬢邊斜插一對紅寶石雙翠翹,耳邊同色的耳鐺,熠熠生輝。旁邊的蕭茵則拿著一本書伏案靜靜的抄寫著喜歡的詞句。
蕭茵九月份就要及笄,身段窈窕、曼妙無雙。她一身雙緋色繡金蓮花紋的襦裙。如意鬢戴赤金點翠蝴蝶如意釵,眉間一點生來就有的朱砂痣,不盈一握的腰身,高聳的胸口,嬌俏動人。
這兩個女孩子喜好各不相同,卻能整日沁在花房,誰也不打擾誰,弄得渾身幽香,仿若脫離塵世靜謐在花叢間的仙子。看著姐姐沉浸在那些深奧難懂辭藻裏,蕭蘿也經常和姐姐請教一二。鸚鵡最擅長是學舌,蕭蘿聰明伶俐,有了蕭茵的點播更是一學就會,深思遠慮更渾然天成。隻是她不擅長書法,輕易不動筆,於是就任誰都不知道這以不是原來的蕭蘿,而是一個被鸚鵡換了靈魂的假貨。
臨近盛夏,傳來蕭正青回程的消息,烏衣巷的蕭宅異常隆重,二爺可走了快半年了。蕭蘿卻擔心第一次見到父母,會如何是好。緊接著蕭承青也寄來家書,不日將帶貴客到家。
蕭府不大,三路三進的老宅,各處院子打掃了一遍又一遍。太陽剛升起來,老管家就安排下人置冰降溫,蕭老太太的嶸院更是正廳五麵隔扇全開,花亭裏香影浮動,如同過節般熱鬧。
貴客、進門?蕭老太太算計了一個晚上,除了未過門的兒媳婦,還能有誰。蕭老太太越想越覺得還在京師的蕭老大人靠譜,知道與兒子的前程相比婚事更要緊。
蕭老太太昨兒就派人去把大兒媳劉氏從鹿鳴書院接回來,加上早上剛剛回程的二兒子夫妻,她心中暗道:過年就有三個兒媳婦在身邊了。老太太心裏這小兒子婚事已經穩成了。
蕭老太太心裏一邊盤算,一邊囑咐身邊的丫鬟紫檀將兒子待客的時鮮水果都準備好。貴客上門,總要拿出點誠意才好。
一抬眼,從垂花門走來兩個花一樣的女孩。高的是蕭茵,還有兩個月及笄,麵如白玉,口若紅櫻,黝黑水潤的美目間紅痣被手繪成花鈿,如同觀音坐下的持瓶玉女,梳單飛髻,髻上插著一支赤金打造的蝶戀花步搖配蓮子米大小南珠垂珠,她身材窈窕,曼妙無雙,上穿皎白斜衿襖,下配一條結彩鵝黃錦襦裙,腰上除了配香囊之外,還有一串淡紫色鏤空的玉環,背光走來也十分耀眼,整個人素淨,卻靈動。矮一點的的是蕭茵今年也十二了,幼白的小臉前幾個月虧下的肉還沒補回來,帶著一對大大的酒窩,粉嫩的淩唇,忽閃著大眼睛,純淨明亮。杏黃色小襖,湖藍色織百花飛蝶紋襦裙,頭上梳飛仙髻,插兩隊蝴蝶金絲嵌玉步搖,一行一動,蝶翅上下紛飛煞是好看,胸前略微起伏的凸起,正是發育的時候,腰間的香囊掛了兩個菊花紋銀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整個人像嬌嫩的花骨朵。
兩人腕上都帶著一圈茉莉花做的手環,隨風而來,細細啄啄的花香馥鬱襲人,襯得雙手凝脂一般,
蕭老太太的身邊許嬤嬤最體麵,看著兩個光彩照人的小姑娘一步步走來,吃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一對姐妹花,大的清秀文雅,小的靚麗活潑,如此鍾靈毓秀的一對姐妹花,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
蕭老太太看著一手帶大的小孫女,如今整齊可人,彬彬有禮。更是喜不自勝,原本擔心蘿丫頭這一次還要留下些病垢,聽聞這幾天竟然變了個人一樣,也跟著姐姐學起了讀書寫字,原想那千年的菩提樹不翼而飛是個凶兆,沒想到竟然克化了小孫女的頑劣,真是天賜鴻福。
看著兩人由遠及近的走來,老太太微微皺眉,連忙伸手將蘿丫頭攏到近前。
“才熱幾天就淘氣,穿的這樣少也敢出來,不怕吹傷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