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廚房的一大一小也隨之朝這個方向投來目光。
沈莫歡很難笑起來，隻能扯了扯唇角，然後一步步下樓。
她走路的方向，是門口。
薛東琛已經從廚房大步走出來，一下子跨到她的麵前，沉著臉色。
“你要去哪裏？”
“回家。”
“你的家在這裏。” 她今天暈倒了，她被那樣的事情打擊，他怎麼可以讓她就以這樣的心情離開？
可薛東琛這話說起來，在沈莫歡耳裏，又是另外一種味道。那是一種可惡的，一種無可理喻的，一種自私的強製。
她掃了一眼也從廚房小跳步小跳步喜滋滋到她麵前的薛諾諾，疼愛的撫摸兒子的腦袋之後，她對一旁的傭人說道：“麻煩把孩子帶回房間。”
“咦？”薛諾諾第一次意外他的小仙女這樣的和他不親昵，小難過的問：“小仙女不要諾諾了嗎？”
“沒有，媽媽是愛你的。”沈莫歡心裏悲傷，強忍著笑：“諾諾乖，我和你爸爸有話要講。”
薛諾諾看向他爸爸，發現薛東琛此時神情詭譎，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跟著傭人離開。
小家夥鼓鼓小嘴，想著聽爸爸媽媽的話肯定不會錯，於是戀戀不舍的轉身和傭人阿姨離開。
薛諾諾一離開大廳，沈莫歡抬頭去看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給她的壓迫力還是很大，但她的心已經麻木，麻木到她一點兒也不畏懼了。
“你讓我不要追究我媽的事情，我答應你。所以我現在離開，也請你別阻止。”
公平交易，雖說這種交易特別的讓人心痛。
沈莫歡的心是沉靜，在她剛才醒來的那一刻，她的痛苦最深，思量更多之後，她想通了。
薛東琛似乎不太相信她也會利用兒子和他談條件，所以她抬著步伐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楞在原地，遲遲做不出其他的反應。
但在她走出別墅的大門之後，薛東琛開了車跟在她後麵。
她沒有停下來，他便開車湊到她的身邊，從車窗內放出話來。
“上車。”
“我不會坐你的車。”
“難道你要走回去？”
沈莫歡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那種心境，一種好像全世界都失去色彩一樣的寒冷心境。
她麵無表情：“就算我走回去，我絕不會上你的車。”
不是賭氣，一旦她坐上車了，她會恨自己一輩子。之前回來和他發生了那麼的事情，現在想想，仿佛都是罪責一樣。那些曖昧的總總，更是後悔不已。
“這麼晚了，不安全！”薛東琛握了握方向盤，很想像之前一樣用自己的專製把她拉上車。
可她纖細的身影那樣落魄，好像隨時可能被夜風吹走，揪痛了他的心。一絲一絲，好像有利爪在他心髒捏著，他有一種無能為力感。
他什麼都可以得到，什麼都不怕，什麼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擺脫。卻無法真正的去征服她，無法真正的和她平和在一起。
繼續向前走著，沈莫歡到了周邊比較寬敞的大路，剛好看到有計程車，抬手攔了下來。
上車後，車前鏡映出後麵一輛法拉利在跟著。
疲憊的眼在掃了車前鏡一眼後，輕輕閉上。
她按著自己的胸口位置，深深的咬唇。
可怕的夜，可怕的黑夜，可怕的真相，可怕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