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會議室內一下子剩下兩個人，薛東琛有種即將暴風雨要襲來的壓迫感，這是從來沒有的。因為眼前的女人，早上還溫馴的躺在他的懷裏，現在卻背脊挺直，臉色蒼白，眼神是他從沒見過的駭人。
那是一種摻雜暴怒，摻雜魚死網破，以及充滿悔意的眼神。
沈莫歡忍不住顫動出聲：“我媽是在薛家出事去世的？”
薛東琛一楞，始料未及。
沈莫歡睜大了眼睛，希望薛東琛能夠告訴她她冤枉他了。可是沒有，他很平靜的語氣：“是。”
他回答了，他沒有否認。
沈莫歡心上仿佛被捅上了一刀，鮮血直流，
“為什麼會從樓上摔下去，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那是意外。”薛東琛神情也漸漸的冷冽起來，完全讓人猜不出他心裏所想。
“薛東琛！”沈莫歡崩潰大聲叫嚷，眼淚伴隨心中的疼痛隨即一顆顆的從眼角滑下：“你敢說我媽的死因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嗎？！”
薛東琛凝重著神情，一聲不吭。
“沉默算是默認，是心虛？”沈莫歡眼淚止不住，抓狂：“我要去報警，我要打官司，我要你們受到製裁。”
“莫歡！”
她隨即要轉身，薛東琛拉住她，忍受著因她難過而襲擊全身的心痛：“沒用的，我不會讓你這麼做。”
“那你告訴我真相！是不是你們推她的？不然她怎麼會摔下去！”
“沒有真相！媽過世我也很痛心！”
“你還想瞞我？如果不是心虛，你們為什麼會壓下了我媽在你家出意外的真相？”
薛東琛看著她那張滿是淚的臉，心痛不已。
他有他的隱忍，他有他不能說的苦衷，他有所想要拋棄的不好回憶，所有話都在口中，但他無法告訴！
“是媽聽了我的話之後，精神有些受刺激，不小心摔下樓的。”
“真的是你？”沈莫歡全身冰涼，如果她細看，就會發現薛東琛眼裏有悲傷。
薛東琛硬著聲音，靜默的看著她，再度開口： “看在諾諾的麵上，不要去追究這件事情。”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拿兒子來威脅她？
沈莫歡的心被完完全全凍結，連鮮血都凝固起來。死死的攥著拳頭，繃著身體。
“諾諾……”她整個人頭重腳輕：“我媽是你間接害死的……你還讓我不要追究……你……”
“……”這個從來都是高傲，從來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永遠也不會被人比下去的男人，因為這個事情，第一次露出了頹然的表情。
沈莫歡心是空的，定定的望著他：“你知道嗎？當我生完了諾諾，當我踏出房間門，諾諾不見了，我媽沒了！我所有的堅強盔甲，全部都成了廢墟！”
薛東琛的心髒狠狠一窒。
隻見得沈莫歡帶著淚水笑了，笑得那樣淒美，那樣絕望，那樣的讓他難受。
接著，她沒有蒼白小臉徹底失去血色，往後倒了下去……
“莫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