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趙工,你早就得罪老甄了,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要不他能找你鬧?”範銅吸著煙悠悠地說。
“啊?有這回事?”趙鐵邊問邊站起身關上了門,“‘關上門兒,一家人兒’你快說說哪兒得罪他了?”
聽範銅如此一說,支原也驚訝得張大嘴巴。
“還記得前一陣兒給本市某工程隊做的那6件XQ-798基礎用具嗎?”
“哪6件啊?什麼時候的,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啊。”趙鐵一時想不起來。支原不負責產品的事,他更是一點也不知道。
“你們這腦子吧,退了兩次貨的那個,那不是吳義還在車間門口熊老甄來哩。你忘了?”
“噢,想起來了,這不是兩個月前的事嗎?退貨和我有一毛錢關係嗎?”
“和你關係大了。”
“和我有啥關係?當時不都是按圖紙檢查的活,兩次不都是圖紙的錯誤嗎?”
“就是圖紙出錯的事兒。老甄一直認為你早就看出圖紙錯誤了,就是不說,看他的笑話。”
“天地良心,確實是沒有看出來。當時他們不是測繪的嗎?咱哪裏見樣品了?”
“反正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他也和我提過一次。”
“我的個天,要是這樣也能看出來的話,那你更早就看出來了,範官兒。這可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躺著都中槍啊。”
“你認為他沒懷疑我啊,他也懷疑我來。要是他喝醉了趕上我一個人在辦公室,他來了也不一定不鬧。這家夥酒德不好,好轉性。”
“我的個天,怎麼這麼個人兒。鬧吧,一鬧200沒了。不是公司有製度中午不能喝酒嗎?”
“他和你鬧完就回家了,人家可不算酒後上崗。”支原接了一句。
“他還怪會哩,鬧完就走。合著他是光來撒酒瘋的吧,這個家夥。不行,明天我得問問他。”
“問那個有意義嗎?你問他準得說忘了。”範銅說。
“他氣了我一頓,我也不能叫他好受。怎麼著也得問問他,奶奶的,看他咋說。”
“他說忘,哼,罰款通知書在那裏貼著呢。”支原說。
次日,趙鐵正在半成品庫抽查夜班產品的時候,看見甄仕全叼著煙往車間來送圖紙,甄仕全應該也看見了趙鐵,他把圖紙往辦公桌上一放轉身要離開。
“甄工,請留步。”趙鐵站起身來說。
“哎喲,趙工,又忙上了。”甄仕全止住了腳步。
“那個昨天下午唱哪一出啊?甄工。”
“昨天下午我請假了,沒上班。”
“昨天下午你去生產部來嗎?”
“忘了。我喝完酒就回家了啊。”
“裝,接著裝。甄工,咱別這樣行不?咱都是搞技術的,我不知道你,我反正是比較直,咱有什麼事兒說當麵多好啊。整那一出又丟人又帶罰錢的多不好。順便說一句,那個XQ-798圖紙的事兒,我確實沒有看出來。你來了以後,我也不用審核圖紙了。你知道,質檢部這麼多事兒就我一個人,又是南北兩下裏跑,也夠我忙的了。”
“那個……什麼吧,趙工,咱晚上找地方喝點兒。”甄仕全漲紅了臉。
“可別價,甄工,我都怕你了,你饒了我吧。”趙鐵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