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鄰居劉燕叫我一塊出去散步,我懵懂的答應了.因為我們雖說是鄰居,但卻並不熟,而且她比我大一歲,她初二,我初一,算是沒什麼共同語言的.
可也許就是因為不熟才不好拒絕的,若真熟絡起來,我就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答應了.可有些是就像冥冥中注定般的,由不得你.
我和她一直走到一座小橋邊.然後在昏黃的路燈下,迎麵走來一少年,那身影居然是每天浮在我腦海裏的輪廓.我開始有點緊張,不知然後麵對他.我一直知道他和劉燕有著一種含糊朦朧的關係的,從她老下樓呆在理發屋和他談笑風聲中看出.
他徑直走了過來,然後對她一笑,再對我有點尷尬的笑.
劉燕大方的介紹,"這是軒,她叫依稀".
我在心中反複叨念著"軒,軒,軒",深刻的記住了,像烙印般刻骨銘心.
我們三人開始返回.我在她右邊,他在她左邊.他和她開著玩笑,嬉戲逗打;他不時將話題引到我身上,然後很認真的聽我回答.
他應該算是那種幽默型的男孩,這是討女孩子喜歡的優點.
這算是初識吧.
至於後來我們怎麼變得很熟很熟,甚至也頗有點曖昧情節關係,我也不大清楚的記得了.隻知道,我開始像個小尾巴樣的跟在劉燕後頭,三番五次的給自己找個借口去樓下的理發屋.他總是像逗小孩子樣的對我,讓我也能像個真小孩樣的快樂的笑著.
那時,他很少叫我名字,總是親柔的喚著"大眼睛的姑娘",像催眠般的讓我迷糊,似醉生夢死.而每每這個時候,我的腮邊也就常是兩團紅暈,少女般的羞澀.
他開始給我寫信,以筆友的名義.錢鍾書老先生說過,男女之間借書是件很微妙的事情,因為借的必定要還,一借一還就可有兩次接觸.不過我想這筆友更顯山露水些吧.於是他每天寫兩封,我回一封.不是我故作矜持,隻是我還有我所不能放棄的學業,他就閑情多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開始等我,在每個天還未亮的清晨.第一次的時候,他站在我家樓下,斜倚著牆壁,雙手插在褲兜裏,腳在地上磨蹭著沙石.他事先是沒和我說的,可能是想給我個驚喜的吧.我站在高他幾階的階梯上,感動得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他抬頭看著我,有點吞吞吐吐的解釋道,"我覺得一個女孩子在黑乎乎的早上去上學是危險的,就算不危險,也是害怕的.所以```"他有點羞澀的將視線從我眼中移走.他有點傻傻的笑著,那種發自內心的關心緊緊的包裹著我,溢滿了溫柔.我愣愣的望著他,望著黎明時分的他.
後來,他就以擔心我害怕的借口每天早晨送我到學校,然後自己再回家補覺.其實我是不怕的,能怕什麼呢,沒他還不一樣得照常走呀,隻是我從不拒絕,雖然我也心疼他的疲憊.但還是很自私的將這份愛捆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