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遷雲走過去,蹲下仔細查看這個普通的收音機,裏麵有一個盤帶,他按住暫停鍵,然後再按倒帶,重新播放一遍盤帶的內容,“走,快走,你來這裏幹什麼!”“叫你快走啊,這裏有人要殺你。”“我是誰不重要,你再往前……”
這還真的是提前錄製好的!
寧遷雲趕緊把裏麵的盤帶取出來,如果把這個盤帶交給張警官,也許他們能找出這個裝神弄鬼的人是誰,但是,這個聲音會不會經過特殊處理呢?
對了,楊柳!寧遷雲趕緊拿出手機,雖然沒信號,但還可以看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三十分,不知楊柳還在不在這裏呢。
就在寧遷雲站起來的那一刻,他看見前麵工地有一處亮光,那裏似乎是一個值班室,門口躺著一具屍體,或許不是屍體,因為寧遷雲也不確定,反正在值班室門口筆直地躺了一個人。
再加上聯想到收音機裏說的那裏還躲了一個人,他(她)手裏有一把刀。
寧遷雲忽然想起楊子,會不會在那裏突然出現和楊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就是她那個患有精神病的妹妹。
但又好像不可能,因為發信息給我的是楊柳,總不可能楊子用楊柳的手機發信息給我吧,而且,按照楊柳的說話,楊子正在她的監視範圍內……
不,等等。
其實這樣說的話,她們應該離得很近,如果哪天楊子突然發現她姐姐正在監視她,很可能對楊柳做出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來。
寧遷雲趕緊打電話給楊柳,希望能確定楊柳是安全的。但在手機完全沒信號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打得通呢,連續的忙音讓他不由地緊張起來。
這時,寧遷雲已經從工地二樓下來了,重新回到剛才站著的地方。昏黃的燈頭爬滿密密麻麻的蟲子,像是死了好多年的頭顱,一看見這個景象,寧遷雲便忍不住胃裏的倒騰,所以,他盡量遠離這些燈,走在暗黑的邊緣地帶,向工地前麵的值班室走去。
很快,在他走過那段坑坑窪窪的石子路後,便可以看見二十米遠的值班室,值班室門口上頭同樣有一個昏黃的燈,上麵同樣布滿黑色的蟲子,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些燈頭太像人頭了。
他閉上眼,按按太陽穴,自我安慰道,“都怪那個夢。”
誒,不對,那個值班室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他立即睜開眼,發現剛才看見值班室門口躺著的人不見了,而且,值班室的門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寧遷雲往前走幾步,探頭恰好可以看見值班室裏麵的情況,裏麵其實很小,僅僅六七平方米,放了一張桌子,一張凳子,還有一個貌似是監控器的東西。當然,少不了的是,裏麵的燈頭依然爬滿了黑色的蟲子。
“啊!”
寧遷雲被自己手裏拿的手機嚇了一跳,手機在震動,有短信來了,是楊柳。他趕緊打開短信,上麵隻有黑森森兩個字:進來。
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工地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不是說那些燈頭,也不是說這裏很陰涼,而是……
想到這裏,寧遷雲下意識地掃一遍周圍的情況,而是感覺這裏不隻有他一個人,還躲了好多人,自己看不見他們,他們卻在黑暗中看著自己。
寧遷雲打一個哆嗦,後背冒出來的冷汗把今晚特意準備的襯衫都浸濕了。
“楊柳,是你嗎?”寧遷雲慢慢走近值班室,小聲地說道。
但顯然,不可能有人回應他。
寧遷雲坐在值班室裏麵的凳子上,桌麵上除了有一個陳舊的監控儀器外,還有一個小本子,以及一支還沒來得及蓋上筆帽的圓珠筆。
奇了怪了,看樣子這裏應該有一個工地值班的人,但他去哪兒了呢,而且,他肯定很走得很匆忙,連筆帽都來不及蓋。
寧遷雲翻開這個小本子,第一頁便清楚寫著“值班日記”這四個字,和一串複雜的員工編號,隨手翻了兩頁,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記錄,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可能楊柳不在這裏吧。
寧遷雲看看自己的手機,依舊沒信號,真不懂剛才楊柳是怎麼給自己發信息的,還有,她幹嘛發“進來”兩個字,難道她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