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宮宸,別這麼嚇唬人家。想當年我傳臚唱名,打馬禦街的時候還沒能那麼囂張呢,今兒倒好”,少年彎下腰笑眯眯地看著葉浩,“也算長了見識,這葉尚書的愛子竟然比我這狀元還要威風,哎呀,今兒還真得好好認識認識。”
原來,這少年正是當今聖寵非常的少年狀元郎顧瑾風,以十七之齡早已奪取了京城第一文人風采,更是年紀輕輕取得了魁首。隻可惜,這狀元的身份可唬不住葉浩,真正讓他忌憚地下麵的話。
顧瑾風一字一句,“沒想到,我這奉了皇上之命禦街打馬的人都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生怕踐踏了他人性命,而太子殿下的一封送給女子的情書竟然可以不顧百姓性命,罔顧王法,難道皇上還比不了太子的威風?莫非……這不是什麼情書,而是,謀逆密信?!”
當然,最後那四個字是輕聲說的,要不是葉浩離得近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謀逆密信?葉浩生生打了個寒噤,他根本不懂官場裏的彎彎道道,乍然一聽這話覺得脖頸一涼,卻突然間想過來了,不對呀,這話又不是他說的,怕什麼,“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你這是……是……是汙蔑朝廷命官,挑撥皇上跟殿下的關係,不可饒恕!”
顧瑾風一臉疑惑,“我說什麼了?”
葉浩得意地笑了笑,望了望周圍的人,“你說太子謀逆,你這是挑撥,汙蔑!”
“呐,呐”,顧瑾風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們都聽到了,這話是你說的。我與你父親同僚一場,關係非常,想著替他說你兩句,沒想到你竟然將汙水往我身上潑,你把汙水往我身上潑也就罷了。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為皇上分擔鞠躬盡瘁,你竟然假借太子之名為非作歹,還要誣陷太子,枉費太子對你們葉府恩寵有加,真真是一片好心好意淨往狗身上給了。”
不光是葉浩聽得目瞪口呆,連葉紫棋也愣住了。顧瑾風果然不愧為狀元,這麼一番扭曲歪解的話也居然能說得出來。
周圍百姓一聽頓覺憤然,不少人都附喝了起來,甚至還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扔了個雞蛋砸了過去。
“畜生”,葉尚書剛剛下了早朝路過,聽到前方鬧鬧哄哄的就讓小廝去打聽了一番,一聽說自家的蠢兒子汙蔑太子謀逆,差點背過氣去。他這一生官場也算得意,雖然隻是個尚書,好歹宮裏也有個娘娘,女兒也即將嫁入東宮,沒想到生了個兒子竟然是個大禍害。連轎子也不坐了,腳下生風過去就將葉浩一腳踢翻在地。
葉浩倒在地上,摔得鼻青臉腫,“爹,不是我說的,是他,是他汙蔑我”,扒拉著葉尚書的衣擺,“爹,爹,你相信我。”
葉尚書一腳踢開,氣得胡須發抖,“我們葉家待你不薄,你平日裏無所事事帶著少爺遛雞走狗倒也罷了,還冒充我浩兒胡說八道,來人呀,把這孽障給我駕回去。”
“是,大人”,跟隨葉尚書的小廝等人連拖帶拽地把人塞到了轎子裏。
葉浩掙紮著,抱著葉恒的衣擺哭著不撒手,小廝李四連忙捂著葉浩的嘴,附在葉浩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哎呀,我的少爺,老爺這是救你呢”,葉浩立馬老老實實地鑽了進去。
葉尚書雙手作揖,“狀元郎,多有冒犯了,你也看到了,我這就回去好好懲治一番。”
“葉老,我可是親耳聽到他叫你爹的!”顧瑾風搖著畫扇,皺著眉頭歎著氣,“唉,這汙蔑之罪可大可小,可是這萬一鬧到皇上耳邊,就是欺君之罪了。”
“唉,你看我這記性”,葉尚書捋了捋胡須,笑嗬嗬地應道,“狀元郎有所不知,這位是我落難前來投靠的遠房親戚,顧明,況且我子嗣凋零,隻得了犬子一個兒子,我看他可憐,就認下了幹兒子,唉,隻是沒想到,這廝整日裏與犬子廝混,今天竟然還做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這個幹兒子原姓顧,說起來倒是跟狀元郎同為本家呢!”
不得不說,葉恒葉尚書混跡官場幾十年,他這樣說一方麵能保全葉浩,還能將顧瑾風拉下水。隻要這些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裏,顧瑾風多多少少也會被猜忌,而他葉恒身為兵部尚書,又有親妹妹貴為貴妃為他撐腰,恐怕連皇上也要顧念幾分。
“葉尚書此言差矣”,久不出聲的宮宸說道,“葉尚書家有琴棋書畫四位小姐,五年前,更是舍下親情將嫡女逐出家門,又怎麼會嫌子嗣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