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果真是一個出生入死的地方,大概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發生吧。佳茗默默地想著,看著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心裏越發難受。
護士有些亂了,這到底誰是死者家屬啊,兩個都喊著老公,她說:“田中英武的家屬來了嗎?”
佳茗心裏咯噔一下,田中英武?咳咳,我哭錯人了啊。
一幫工友和抱著孩子的女人齊齊湧了上來,撲倒在床前大哭。
佳茗默默地退到旁邊,臉頰上還掛著淚珠,這事兒夠雷人的了,竟然哭錯人,但是夏天揚在哪裏呢,會不會就是下一個?
“咳咳,咳咳咳!”夏天揚無奈地又咳了兩聲。
這回,佳茗聽到了,她愣愣地轉身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她破涕為笑地奔上去,“老公,你沒死啊,哈哈哈,太好了。”
小丫頭這表情,轉換得也太快了吧。夏天揚白了她一眼,往後跟佐藤說:“快去病房。”必須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多少雙眼睛看著啊。
佳茗高興得忘乎所以,夏天揚沒死,還能衝她翻白眼,真是太好了,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回頭跟護士說:“護士姐姐,我老公沒死,謝謝你啊。”
在前麵的夏天揚,雖然對她極度鄙視,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微笑,我老公,嘿,聽著蠻順耳的。
到了病房,佳茗看到了滿屋子的花籃和水果,還是新鮮的,花瓣上都掛著露珠,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看著好端端的夏天揚,又忍不住哭起來,“老公,剛才我以為你死了,傷心死我了。”
夏天揚看她擰起來的臉,馬上製止,“蘇佳茗,你再哭就給我立刻回北海道去。”
佳茗緊抿著嘴唇,不敢再哭,一臉委屈地說:“別這麼凶嘛,小心你的腳。”
夏天揚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有時候,他真的拿這丫頭沒轍。“佐藤,你先出去吧,代我感謝一下李社長他們,讓他們不用來醫院,我沒事。”
“是的,少爺。”
病房裏隻剩下夏天揚和佳茗兩人,夏天揚疑惑地問:“你怎麼會過來?”
“美奈子打電話給我說你在東京出了車禍啊,我就來了……”佳茗咬著嘴唇,聲音輕柔地說,“人家擔心你嘛。,美奈子和鐵叔都很擔心你。”
她那軟糯糯的聲音,聽得夏天揚什麼脾氣都沒了,心都跟著軟了,“就你這毛毛糙糙的性子,以後真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責怪,倒想是寵人的話了。
“老公,你的腳沒事吧?還有你眉毛上的傷。”
“嗯哼,當然沒事,以我的車技怎麼可能出事。”想起剛才的連環翻滾,還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今天心血來潮想開車,不然若是佐藤開車,那蘇佳茗就真的成寡婦了。不過,這些事情還是不告訴蘇佳茗的好,免得她又一驚一乍的。
還有車禍,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發生的,一定是歐陽允浩動的手腳。真卑鄙啊,故意引他到北海道來,故意在車裏動了手腳。
“可你把車開得那麼快,你不撞別人,別人也會不小心撞你,還是開慢點好。”
“你這是在咒我?”
說著說著,佳茗也變得很隨意,一蹲就蹲在輪椅旁,雙手撫在夏天揚的胳膊上,“我哪敢啊,我最好你沒事。”
冬日暖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照在佳茗帶著淚痕的臉頰上,夏天揚想到剛才佳茗嚎啕大哭的樣子,他就想笑,還伸手幫她擦去未幹的眼淚。他真的沒有想到小丫頭會來,不過來了也好,他也挺想她的。
“你笑什麼笑……”佳茗撅著嘴抱怨,可她也忍不住笑起來,害羞得兩頰都紅了,“不許笑,不許笑,不許笑!”
夏天揚抓住她打來的粉拳,可是下一刻,他的臉色又恢複了嚴肅,一本正經地問:“蘇佳茗,你來了東京,那全國聯賽呢?”
雖然出差在外,但夏天揚對小丫頭的事情還是很關心的,而且網球聯賽那都是公開的事情,不用特意去問都會知道。
“你簡直瞎鬧,趕緊去大阪,我讓佐藤送你去機場。”網球聯賽前一天都有一個簽到的程序,若是趕不上簽到,也就是棄權,希望還來得及吧,這個小丫頭太不知道輕重了。
佳茗卻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跟導員和教練說棄權了,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啊,下午五點前簽到,這都已經快四點了。”
夏天揚懊惱地說:“你就這麼不把比賽放在眼裏?”
佳茗想也沒想,張嘴就說:“比賽哪有你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