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卉一愣,“淩喬?……”
“對啊,傻愣著幹什麼?我們昨天結婚了,他是我丈夫,是你女婿啊。”
“啊?”陳永卉徹底傻眼,昨天結婚?什麼情況?她失魂落魄地朝醫生看了看,“醫生,這……”
醫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唐又晴。
“媽,媽,我說話你認真聽著。”唐又晴雀躍地扳過陳永卉的身體,“還有啊,我懷孕了,是淩喬的呢,他一定很高興。”
“額嗬嗬……”陳永卉幹笑一下,她不知道怎麼回應唐又晴,唐又晴的記憶明顯是混亂的,她的思維裏隻有自己的幻想。
“媽,媽,你幹嘛不說話啊?淩喬呢,他怎麼沒來?”說著,唐又晴嘟起嘴巴,一副黯然的樣子,“明明知道我有抑鬱症都不來關心我一下,男人結了婚就是沒有追人家的時候來得熱情……哼,一定又是找舒舒那個狐狸精了。”
陳永卉心疼著,但更多的是擔憂,“又晴,你記得舒舒?”
“她化成灰我都記得,她是淩喬的前妻,抱著女兒回來要跟我搶淩喬,她說女兒是淩喬的,哼,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呢。”
陳永卉焦心地看著自言自語的女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看了心理醫生的,明明穩住了她的情緒的,她還說要出去旅遊散散心,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
陳永卉垂下頭,緊皺的眉頭一下一下抽搐著,沒想到女兒真的瘋了,瘋得無藥可救。一直以來,唐家都無條件地滿足這個掌上明珠,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正是他們的縱容才會把女兒的胃口養大,而當現實的落差鐵錚錚地擺在她眼前,她當然無法承受。
過去兩年,他們去探監時,就發現了唐又晴的異常。唐老就通過關係,囑托監獄的醫生幫唐又晴仔細查看。果然,唐又晴被查出患有抑鬱症,但是病情並不是很嚴重,隻要按時吃藥就跟常人無異。在唐老的囑托下,監獄長很關照唐又晴,時常把她的事放在心上。所以直到出獄她也都好好的。
出獄之後,回到了他們的身邊,唐又晴一直都是好好的,甚至他們都忘了女兒還有抑鬱症這回事。但,也許這就是命吧,她也逃不了這個羈絆,又遇到了舒舒,又遇到了淩喬,好像他們三個,是永遠都扯不完的愁絲。
“媽,你去叫淩喬啊,快去,告訴他我住院了,他一定會來的,他那麼愛我……媽,快去呀。”唐又晴搖著陳永卉的手,眼中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像她五六歲時問母親討糖果吃一樣。
陳永卉又恨又悔,她摸著唐又晴的頭發,輕聲道,“好,我這就去找他,你乖。”
“嗯。”唐又晴點頭如搗蒜。
陳永卉轉身走向門口,眼淚再次決堤。
門外,醫生很直接地告訴她,唐又晴這是精神分裂症,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
陳永卉當場跪在醫生跟前:“醫生,一定要治好她啊,無論花多少錢,一定要隻好她啊,我們唐家就她一個女兒,我們不能沒有她啊。”
醫生為難地說,“唐太太,你先起來……唉,那邊的淩總裁傷得不輕,你們還是趕緊請個律師吧。”
“好,謝謝醫生。”陳永卉無奈極了。
真的太過操勞了,一回到家,舒舒就抱著冬兒睡著了,本來是哄女兒睡覺的,誰知連她自己都睡著了。
寬敞的雙人大床上,母女倆安靜地睡著,睡得無比香甜。李嫂上來送湯點,看到她們睡著,欣慰地笑了笑,關了燈又帶上了門。
第二天,舒舒讓李嫂和冬兒留在家裏,醫院她去就可以了。
老張開車送舒舒來到醫院,一到門口,舒舒就知道失策了,“老張,快掉頭……”可是,車已經被團團圍住,她沒想到這群記者還打起了持久戰。
記者認得淩家的車,平時相互抨擊的媒體現在反倒齊心協力了,他們圍住車子,用力地拍打著車窗。
車窗的外麵是看不到裏麵的,但是裏麵能看到外麵,舒舒看到他們劍拔弩張的臉就覺得恐怖。閃光燈從前麵的擋風玻璃處頻頻亮起,舒舒沒想到記者們會來這一招,她躲避不及,眼神呆滯的表情就被照進了相機裏。
駐守醫院的警察拉開記者堆維護著秩序,老張這才順利地把車開進去。舒舒輕呼一口氣,以前最看不慣那些被記者圍堵的名人,她覺得他們做作,但是現在,自己卻偏偏成了被圍堵的對象。
“少奶奶,少奶奶?”
“啊?哦!”老張叫了幾遍她才聽到,拿好了手裏的保溫杯開門下車。她淡定地一步一步跨上台階,她知道後麵的記者正在快速按快門,所以頭也不回地走進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