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瑤滿臉的受傷,很多話也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了,她低垂著臉,沮喪地說:“我就說嘛,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爸爸一直垂頭喪氣的,說再也沒臉見你,你肯定恨死我們了,我說不可能的,姐姐不會恨我們,原來你是失憶了。”
雖然不記得她,但舒舒挺喜歡這個小女孩,她拍拍她的肩膀說:“劉瑤是吧,我現在在上班,不然中午咱們再談談?”
劉瑤點點頭,“好,我等你。”
回到辦公桌前,舒舒給淩喬打了一個電話,她現在是很警惕的,如果真是她的家人,淩喬不可能不告訴她,瞞著她必定有他的理由。
電話裏,淩喬沉默了下,最終還是說:“她是你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舒舒,這些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因為我也不是當事人,你跟劉瑤見見也無妨,你爸這幾年也挺不容易,或許他想見見你。”
有了淩喬的應允,舒舒更加放心地去見了劉瑤,劉瑤很乖,一直都在一樓的休閑吧裏等著,拿著手機玩了一上午,哪裏都沒有去。
舒舒有些抱歉,讓人家小姑娘等了這麼半天,“瑤瑤,我請你吃飯吧,想吃點什麼?”
劉瑤嘻嘻一笑,“姐姐,你以前也是這麼叫我的。”
細細看她,眉眼之間還真的有幾分跟自己相似,舒舒為這突如其來的親情小小感動了一把,她也是有家的。
既然是同父異母,舒舒心裏也知道,父親必定是有自己的家庭的,所以不方便來找她,“瑤瑤,我想見見爸爸,可以嗎?”
“當然可以,爸爸也很想見你,不過……”劉瑤為難地說,“我媽比較不樂意爸來見你。”
“沒關係,不急,有機會再見也一樣。”
“嗯,姐姐,你過得好嗎?”劉瑤拉住舒舒的手問。
“挺好的,上班很充實。”
“爸一直很自責,他經常自言自語地說對不起你,若不是因為我們的工廠,你也不必嫁給姐夫,也不用受那麼多的苦。”說起這個,劉瑤就有些憤憤不平,“姐姐,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嫁人的人本來應該是我,是你代我受了這麼多的苦,你要是死了,我這輩子都過意不去,現在還能看到你,真好。”
舒舒聽得雲裏霧裏,她想這估計就是當初的娃娃親吧,原來本來是劉瑤,可是她才多大啊。
“瑤瑤,你能仔細跟我說說嗎?我真的不記得了。”
“姐姐,其實我很早就想找你了,可是我媽不讓。簡單說吧,因為那時候我還未成年,根本談不上結婚不結婚的,但是工廠缺錢,需要淩喬的支援,所以爸才把你推了出去。當時你也是不同意的,但是你媽媽生病,需要錢動手術,所以就……”
後麵的事情,舒舒大致可以猜到了,她有些心寒,有些生氣,但都是淡淡的,“也就是說,爸用五十萬把我賣了?”
劉瑤歎了口氣,為劉子業辯解道:“爸也是迫不得以,因為當時真的很需要錢,工廠有工人要養,倒閉的話很多人都會失業,爸肩上的膽子很大,壓力也很大的。”
“爸有你這麼懂事的女兒,他應該很欣慰才是。”
看著劉瑤,年紀小小,卻十分的懂事,說話條理也十分清楚。
“瑤瑤,你今天幾歲了?”
“十九。”
“十九了,上大學了嗎?”
“嗯,九月份開學就是了,剛剛高考完。”
“真好……”舒舒羨慕這個年紀的女孩,單純、美好、簡單、善良,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十九歲。
“姐姐,我以後能常來看你嗎?”
“當然可以了。”
之後又說了一些話,邊吃飯邊聊天,從劉瑤的語氣中聽得出,她對淩喬是既崇拜又討厭,很複雜的想法。
吃完飯,劉瑤就離開了,舒舒又回到辦公室裏。劉瑤的話令她更加了解到自己的情況,她替自己的母親心疼,也替過去的自己心疼。
忽然,一陣高跟鞋響起,啪啪啪的急促而有力。
“芳姐好,芳姐這是上哪啊?”
劉芳沒搭理,徑直往前走,直到走到舒舒的桌前才停下,她重重地將手裏的手稿拍在了桌上,並且質問道:“誰讓你給這本書畫插畫的?誰準許的?”
舒舒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這是她昨天畫的,領班還說畫得很有意境呢。
不過,意境這種東西,也隻能看個人的想法了。
“我讓她畫的,陳芳,你有意見?”主編聽聞外麵有吵鬧聲,連忙過來解圍。
陳芳一點都不怕主編,挺直了腰杆大聲說:“上個星期我就說了這書我來畫,我是這個作者十幾年的讀者了,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把書給她畫了?看看看看,她畫的這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