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揚將她慢慢扶起來,拿了枕頭讓她靠著,“感覺好點了嗎?”
“還好……我,我被綁架了。”
“嗯,我知道,所以你渾身都是傷,”夏天揚立刻尷尬地解釋,“咳咳,是這裏的護士給你檢查的。”
“哦,我在醫院?”
“嗯,在醫院,”想了想,夏天揚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已經在日本北海道了。”
“啊?”
夏天揚掰著她的頭轉向窗戶,“你自己看看,這家醫院就在上回我們住的酒店附近,還能看到那家酒店。”
舒舒木訥地看著窗外,還真是北海道啊。
“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我覺得留在那裏太危險了!若是你想通知淩喬,你隨時都可以通知。”
舒舒眼神黯然下來,淡淡地一笑,“本來也是要來的,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想跟他們再糾纏不清了。”
“嗯,那你好好養病。”
舒舒默默地點頭,不想說什麼,太累了。
這邊,朱奕祥坦白了一切,李長治和朱記也已經被抓,盡管朱奕祥中途叛變,但他們合謀綁架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唐又晴也被警察拘捕,隻不過呆了兩天就被保釋出來了,作為同夥,她參與的事情是最少的,所以罪名也是最輕的。
淩喬抓住機會,將他們這夥人之前所做的事情一一例舉,並找來張嫂的兒子作證,雖然證據並沒有很齊全,但相信也足以治罪。唐又晴才被保釋出來半天,又被帶回警局,並且禁止保釋。
這一次,淩喬沒有心軟,警方將他們一鍋端。
醫院,胡欣坐在病床邊上默默地抹著眼淚,淩喬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營養液。早上的時候,胡欣見淩喬久久不下樓,便去房間裏敲門,敲了好久也沒人應,推門進去,發現淩喬暈倒在地板上。
一向身體健壯入牛的兒子竟然昏倒,這可嚇壞了胡欣,連忙送醫院。
淩誌偉輕輕走進VIP病房,將手裏的點心遞到妻子麵前,“老婆,吃點小籠包吧,你早上和中午都沒吃。”
胡欣搖搖頭,焦急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淩喬過,“兒子不醒來,我怎麼吃得下。”
“等他醒了你又沒時間吃了,快快快,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淩喬聽到了父母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見眼前的父母又蒼老了許多,“爸,媽……”
胡欣連忙將點心擱在床頭櫃上,“兒子,你終於醒了,把媽嚇死了。”
淩喬一笑,“我沒事,你先吃東西。”他又轉頭看著淩誌偉,“爸,又讓你操心了。”
“別說了,你沒事就好,我跟你媽就你這麼個兒子,我們淩家再也經受不起這種生離死別了。”
生離死別,生離死別,聽到這四個字,無止境的痛楚又從心底蔓延開來,淩喬一下子就模糊了雙眼。他帶著二十幾個人在倉庫廢墟以及周邊找了三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舒舒被炸得麵目全非,他也要見一見,可是,幾乎快把整個貨倉都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舒舒。
淩喬閉上眼睛,伸手擋住,“爸,你帶媽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真沒事。”
“兒子,媽不累。”
淩誌偉拍了拍胡欣的肩膀說:“老婆,咱們去外麵坐,你得吃點東西。”他用眼神示意了下。
胡欣看看淩喬傷心欲絕的樣子,她會意地點點頭,“好,淩喬啊,有事叫我們,我們就在外麵。”拿了床頭櫃上的點心便隨丈夫走出了病房。
淩喬不吭聲,默默地點點頭,忍著憋著,眼角終於流出一行眼淚。
朱奕祥說把舒舒關在了地下室,沒有鑰匙是根本打不開的,而鄧子俊說找不到屍體就有希望,可是這麼多天來,他的希望一點一點破滅。
一閉上眼睛就是火光四射的爆炸畫麵,或者是舒舒燦爛可愛的笑容,她調皮她嬌嗔她傻笑她生氣,一個一個生動的表情時刻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他忘不掉,更加放不下。
他一直閉著眼睛,雖然隔著火花,但能看到她的笑容。
這時,外麵傳來說話聲,“子俊,淩喬剛醒,傷心著,你進去陪他說說話吧。”是鄧子俊來了,淩喬立刻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皮好讓溢出的眼淚快點幹。
鄧子俊開門進來,“總裁,方律師讓我轉告給你,唐又晴不肯簽字。”
淩喬半坐起來,抹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肯簽就耗著,這婚我是離定了,不急,呆會兒我會給方律師打電話的。”
鄧子俊點點頭,又說:“上午我去警局自首了,錄了一份口供,交代那天晚上在酒店的事情,我可能會被同謀論罪,是方律師把我保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