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默默地看著,聽著,淩喬說的這些話,如果是在演戲,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如果不是演戲,那麼唐又晴說的那些話又怎麼解釋?!她呆呆地看著淩喬,真想把這一刻停住,有媽媽,也有愛人,她將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時間的沙漏一刻都不停歇,舒寧吐出最後一口氣,終是放下了手。
“媽……”舒舒跪在母親床邊,抱著她搖著她握著她叫著她,可她再也不會醒了。
淩喬一直摟著舒舒的腰,不讓她倒下去,這種生離死別的切膚之痛,他不能替她分擔一些,那就隻能陪著她支持她吧。
走進家裏,舒舒小心翼翼地拿著手裏的袋子,她輕聲說:“你隨便坐吧。”
淩喬點了點頭,轉眼看看四周,簡單的裝修,普通的擺設,窗簾已經有些泛黃了,但是桌上茶幾上卻是一塵不染,幹淨得很。這裏就是舒舒長大的地方,牆壁上有一些小塗鴉,有紅花有綠葉,台子上擺放著一些照片,有母女倆的合照,也有舒舒小時候的獨照。
他對她的過去,一點都不了解,但這又如何,他要的是她的以後,又何必在意她的過去?更何況,她的過去並不是她的錯。如果劉子業沒有拋棄她們母女,他和她之間,不就是名正言順的麼。
舒舒慢慢地打開袋子,裏麵是舒寧的遺照,而且還是她事先就準備好的。、
舒舒找遍家裏所有的照片,找了一張母親笑得最好看的,拿去小區邊上的照相館去做遺照,沒想到相館的老板告訴她,舒寧早前就來過了,還做好了遺照。
一看,是跟她選的一樣的照片。
舒舒拿著母親的遺照,看著看著就哭了,眼淚滴在鏡麵上,她伸手去擦,卻不想越擦越模糊,她又拿了紙巾擦,細細地擦。
淩喬走到廚房,開了冰箱沒有找到食材,“舒舒,家裏沒吃的,我去買點菜。”
“哦。”
淩喬看了她一眼,蒼白的麵容,浮腫的雙眼,跟之前精神煥發的機靈鬼,簡直判若兩人。他歎了口氣,默默地走了出去。
開著車去附近的超市買菜,他的手機忽然響起,是唐又晴打來的,可他並不是很想接,她找他有什麼事,他都能猜到了。
“喂,喬,醫生建議我動手術,我有些害怕,你能過來陪我嗎?”她這是二次骨折,要想站起來,要想走路與常人無異,她還得經曆幾次手術。
淩喬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微皺著眉頭婉言拒絕,“我在舒舒家裏,她媽媽剛剛去世,我走不開。”
唐又晴一聽這話,也沒有步步緊逼,“那好吧,你好好照顧她,幫我向她問好。”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什麼時候該鬆,什麼時候該緊。
“嗯。”掛了電話,淩喬繼續往前開去。
唐又晴躺在床上,暖暖的陽光照進病房裏,卻照不進她陰暗的心裏。
“唐小姐,請你盡快決定吧,你現在是骨骼生長的關鍵時期,一旦錯過,若再想動手術,那就是等於三次骨折。若是不動這個手術,會對你以後的行走帶來嚴重的影響啊。”
唐又晴苦澀地笑了笑,拿起筆在同意書上麵簽了字。
病房裏來了人,是胡欣來看她了。
“又晴,你好一點沒?”胡欣提著一個保溫杯過來。
“阿姨,你怎麼來了,我好多了,就是還得做一次韌帶的複健手術。”
“苦了你了孩子,要受這份罪。來,阿姨給你燉了骨頭湯,趁熱喝。”她倒出一碗遞給她,“這可是我一整個上午的心血啊。”
唐又晴笑著說,“謝謝阿姨。”
“不謝不謝,你從小我就把你當親閨女看待,你受了傷,阿姨也心疼啊。”
唐又晴喝著骨頭湯,關心著說:“阿姨,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沒休息好啊?”
胡欣歎了口氣,“唉,這幾天忽然發生那些事情,我哪裏睡得著啊,家裏天天都有記者上訪,不出去他們就呆著不走,我今天出來,車子都被圍得差點開不了。”
“怎麼會這樣?”
“還不都是那個舒舒惹出來的事?也不站出來給個交代,我看她也沒臉站出來承認,還T大的高材生,我呸,一個私生女還想攀上枝頭做鳳凰,她想得到美!”
胡欣越說越生氣,在家裏抱怨幾句,還得看婆婆臉色,婆婆也沒有以前那麼偏信這個孫媳婦了,可是她還是不準家裏任何人評論這些,一聽到就罵。在家裏胡欣不敢說太多,來到這裏,一股腦兒鬱悶氣全都發泄出來了。
“不知道我們淩喬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會惹上這個女人,當初我就反對這門婚事了,可是老太婆就是硬著來,還拿淩柏的繼承權說事,這下好了,自打嘴巴,她堅持要的孫媳婦就是來丟我們淩家的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