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春天,今年的冬天似乎過於漫長了。
冬天裏的海邊很是清冷,海風吹著,感覺著什麼是凜冽。
像一對神經錯亂的患者,在無人的海邊佇足停留,若是能再飄些雪花,想來凍病也會更容易些。
“我們回去吧,在這裏吹風很容易感冒的,白易琦。”
好心地提醒他,他卻對我搖頭,向前麵更邁進了些。要做什麼呢?
“丫頭,我們就這樣一起沉入海底如何,這樣你就不會再為我受到傷害,你也不會再想著離開我,你說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是海風刮起的聲音太大讓我聽錯了嗎?如此理智的一個人,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反常嗎?若是想嚇唬我,那麼他是成功了,一瞬不瞬地看他,是要他證明是我聽錯了。
“走吧,與其讓別人帶著你走,不如我來。”
邁開的腳步,證明了我的猜測、他的認真。想過我們的結果有千千萬萬種卻絕對不是這一種。他是怎麼了?要用這種方式證明什麼,要我相信什麼?他的愛嗎?
努力掙脫被他握住的雙手,站定了,看他看向我,我很認真地回視著,“白易琦,海水會很冷,那種被凍僵的感覺並不好受,別輕易嚐試,你的人生一片光明,未來還在等著你開拓,也許,很多的人也在靠著你生活,日子很充實了,想要有的一定都會有,什麼都不缺,所以你根本不應該想不開的。”
“你不相信我的認真嗎?”
又往前邁步了,他還真是。沒辦法,我隻能去阻止。小跑著越過他身邊站到了他麵前,阻住他的前路,沒什麼招數比釜底抽薪這招更好用了。
“我相信你,真的,別再往前了。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這樣自殺了,會對社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一個什麼都不缺,天之驕子似的人物也要走這一步,那麼那些活的不盡如人意的人怎麼辦,你會讓很多人活不下去的。”
“你不相信我,丫頭。”
真是的,隻會這一句了嗎,“我相信你,很相信很相信你,全世界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我不要你死。”
“不要我死,是方便你將我拋下也不用覺得愧疚對吧?你和雷逸跳海的時候就沒阻止過他,還和他一起去,在你心裏他還是比我重要,這次要離開我也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沒說錯吧?”
“不對的,我是要離開你,不是為了要和他在一起,我隻愛過你一個人,這一生隻會愛著你,不會有別人的。”風吹的還真是大,吹散了我的頭發,亂亂的飄飛遮住了眼睛,打在了臉上,手臂圈在他的身上不敢放開,這種滋味並不好過,但總比看著別人跳海的好。
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為我拂開了礙眼的頭發。臉上竟然有可疑的微笑存在。要自殺的人不該這個樣子的,我說了什麼逗笑了他,回憶再回憶……呃,想起來了,我說的話!
“你說了你愛我,丫頭。”
“我說了嗎,風太大了,一定是你聽錯了。”這種距離太近了些,應該離他再遠一些才好,才要行動,還是慢了半拍,反手被他摟住了身體。冬天裏,這樣的距離,為彼此取暖也不錯。
“文知非,告訴我你的心在哪裏?”
“心在這裏啊,在我身上!”
他問的很認真,我回答的也很順口,真是的,心若不在我身上,我因何還能存在?
文知非,其實你不夠善良對不對?明知道他的問題是什麼,你的回答該是怎樣,你卻偏偏學會了捉弄。若是逃避,真能避的開也好。
風吹在臉上還是會很冷,所以溫熱的手指碰觸會讓我覺得溫暖,他帶來的溫暖。他的眼睛很亮,似乎要和星星比較似的,頭發沒我的長,即使被風吹著,還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五官,會迷惑人心的一張臉。
“你心中有我嗎?”
“有啊!”
“有多少?”
“一顆心那麼大你會不會嫌多?”
“你愛我嗎?”
“愛啊!”不想再逃了,和自己的心挑戰,真的會很累很累。我決定了投降。
“有多愛?”
“眼睛那麼大好不好?”
“滿心滿眼的我?”
說著以為隻有自己才會懂的話,沒想到他是明白的,一個比我更聰明的人,這場戰爭即使我會以失敗告終,也不該有遺憾了,不是嗎?
“滿心滿眼的你。”
“所以,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
在向我尋求答案嗎?其實,該做答的人不該是我。
“你說過我想要的一切一定都會有,什麼都不缺。我要你,我隻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承諾永遠,你接受嗎?”
永遠嗬,永遠到底有多遠,說的如此認真,萬一有一天又違約了怎麼辦?
“隻想和我在一起,那你的小塵怎麼辦,沒有小塵也可以嗎?”
“我可以沒有小塵,可以不再見她,但我不能失去你,因為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你,文知非。給我時間,我用我的一生向你證明,可以嗎?”
“是嗎?你做得到嗎?好吧……可以。”白易琦,我給你時間讓你證明,不管結局如何,我願意等待。其實,有一句話一直沒對你說過:我不想離開你。文知非愛上了一個人,也會想著長長久久,不離不棄。也渴望著相伴永遠、海枯石爛。
……
*
“小非,聽我說,我在機場,馬上要登機了。不要再說要陪著我一起走的話,我是去尋找幸福的,有你陪著,還有哪個女孩子敢來接近我?所以,你會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對不對?”
“不對,要我原諒你除非你現在在我麵前向我道歉。”
“我真的要走了,會想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