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故作汗顏的蒙住臉,“真是愧不敢當。”
楊慎當下又喜得搓手,“看來我今次可真是揀到寶了。”
龐師古萬般懇切看著我,“怎麼樣,元爺,可否屈尊到小人下處小住一晚上?”
我沒作聲,看向高季,高季沉吟片刻,意味深長說道:“去看看也好,老實說,龐爺想知道的奧秘,我也很好奇呢。”
我無奈說道:“好吧。”
龐師古大喜,慌忙說道:“這邊請。”
楊慎急得跳腳,揪住龐師古,眼巴巴的說道:“龐師傅,平時都還好好的,怎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做人要厚道,我能不能收這兩個人做副將,可全靠你了,無論如何,你跟元慶比劃比劃嘛。”
龐師古掙開楊慎,笑容無奈又蒼涼,“楊大人,這件事我真是幫不了你,”斟酌片刻,“而且你也不必再找別人和元爺比試了,別的地方我不敢說,整個劍州,你要找一個刀法比他更好的人,估計比登天還要難。”
楊慎呆了呆,似是不大能夠接受這打擊,呐呐說道:“那我怎麼辦?總不能光杆子去長安吧,”愁眉苦臉的仰天歎氣道,“青天老爺可憐我,給我個好使的又肯從軍的漢子吧,我情願一年不吃肉。”
高季聽得哈哈大笑,拍拍楊慎肩膀,“事情還不到最後地步,千萬不要這麼快灰心,也許我兄弟最後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楊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追問:“當真?什麼時候?”
高季不知可否的笑,“看情形吧,要不這樣,”思索了陣,“你如果沒有特別的急事,就和成才在黃安山莊再住一天,我和元慶今天去龐師傅處做客,明兒一早我們一同回劍州,怎樣?”
這安排同時打發了楊慎和成才,使我們得以單獨和龐師古會麵,說話時候才不會有忌諱,問題因此也才方便攤開來談。
楊慎不疑有他,點頭說道:“好,我等你們。”
龐師古住在黃安縣衙背後的一間獨門院子,在去他下處的路上,他走在前邊帶路,頸項和後背好幾處破綻都暴露在我和高季麵前,不遮不掩的,高季幾次出手想要偷襲他,最後都覺得有點小人而放棄。
三人在幽深的巷子中緩步前行,兩邊高牆青苔叢生,星星點點的紅色黃色碎花朵自牆頭傲然怒放,散發脈脈幽香,龐師古佝僂著腰身,熟門熟路穿梭,“我現在的住處是縣丞給的,簡陋不堪,打掃的也不甚幹淨,真是怠慢貴客,兩位請不要嫌棄。”
我和高季互視一眼,說道:“龐師古,我們不必再繞圈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自雷翥海一戰生還的?”
龐師古怔了怔,慢慢轉過身,謹慎說道:“元慶,我以為那是你安排的?所以我才要請你到我家,好生的多謝你。”
我聽得吃驚之極,“我沒有做過這種安排。”
龐師古遲疑了陣,“不是你安排會是誰安排的?”
高季揮了揮手,說道:“我們一宗一宗來,首先,龐師古,你認為元慶為你做了什麼安排?”
龐師古說道:“當然是安排我死裏逃生。”
高季說道:“怎麼個死裏逃生法,你慢慢說來我們聽。”
龐師古想了想,慢慢說道:“我記得那天是十月初五,西征軍走到雷翥海附近,在黑崖子駐營,準備第二天繼續西進,當天夜間,營州的鎮北大將軍趙倫飛馳過雷翥海,交給將軍一道聖旨,說是聖上下的密旨,除了將軍以外,任何人不得拆閱,而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趙倫和我交好,送過聖旨之後,私下找我敘舊了幾句,聽他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