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龍鎖玉含胸拔背,雙目無神,模樣十分低調,靜靜地處在台上,盯著花皇。
不隻有主花皇似乎已經不認得他,劍台下不少江湖客也發出十分怪異的輕輕驚乎。
有人道“竟是那該遭天殺的龍鎖玉?”
還有人道“這龍鎖玉號稱‘上下神通’,摧殘民間妙女無算,他不是已經該死,消失了嗎?”
又有人道“或許這是他的報應,你們應當也該留意,他受那位神秘的女人脅迫,你們瞧他現如今,可有以往的富足神氣。”
不刻,再沒有人不曉得他龍鎖玉為什麼要忽然姿態低調。
還有人道“原來他被女人鎖了起來,他該。”
有人還懷疑道“原來江湖上傳出爺雄莊遭逢變故,非但是真的,難道他爺雄莊還是洛神殿的根基老巢?”
這時,有主花皇道“龍莊主,倒是本皇以前孤陋寡聞,不知今日我能領教到你怎樣的絕上好功?”
龍鎖玉瞧起來仍然心事重重,即便有主花皇這樣的美人落落地在他麵前,都已無法使得他動容。
他隻淡淡地道“金土刀法,請花皇賜教!”
金土刀法?沒有人聽說過爺雄莊曾有這一門刀法。但除了一人例外,這個人非但知道江湖上有金土刀法,還曾親眼見過路逐惠破解這門刀法時,始終不肯出一次手,隻需收氣降龍步便可足矣。
是花想容,當她聽到龍鎖玉說出‘金土刀法’四個字,心裏不忍發出微微一驚,疑問“金土刀法?可上次在萬竹林,那人並非是龍鎖玉,原來那個漢子口中說的家主,竟是龍鎖玉,而爺雄莊真正的家主,實是這個神秘的女人。”
望向那神秘的妖嬈女,沒有誰能看得出她麵紗下的臉長得有多美,而她此刻並不在意別人怎樣揣測。她在笑,仿佛在輕輕地哼唱著笑歌,此刻當然沒有人聽到她的笑聲有多好聽,更沒有人知道她的輕笑背後有多危險。
有主花皇道“金土刀法,本皇第一次聽聞,現在好奇得緊,龍莊主不妨先請。”
龍鎖玉竟不作推托,絲毫沒有讓女之心,真的道“好。”
不料,他的刀也不做假,江湖道上聽說他極愛美人,但麵對有主花皇這樣的美人,他的刀此刻竟也舍得斬到她要害。
刀“嗡嗡”地疾作,竟然瞬間已經劈掃出了六刀。換作內力充沛十分,有主花皇本來要跳一次‘彩鳳單飛’式足以避退,想不到事先內力過虧,中途接續不及,被迫施展了兩次,仍然稍有不及,隻能使劍加以擋拚。
刀劍‘嗡嗡’碰撞兩聲,有主花皇不得以再跳‘彩鳳單飛’式,頗為不易地脫身而走。不料,龍鎖玉的刀不肯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又逼到她三步。這三步被龍鎖玉運用得十分巧妙,隻見他刀法一動,明明已攻到有主花皇的上身,下一刻刀卻斜斬到她的下盤。
有主花皇當然不愧是相思劍有主花皇,龍鎖玉的刀斜斬下膝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竟然飛快地一轉,使得刀追偏了下盤半寸。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並非自己躲得快,而是老天忽然開眼眷顧,純屬是恰好和僥幸而已。
龍鎖玉並未因此氣餒,金土刀法的壓勢仍在,有主花皇似乎很快就耐不住這種拖延。所以他要趁著有主花皇想不明白之前,再到第二刀。有主花皇心裏一驚,寶劍急引斷後,恰好打到刀口,身子一抬又偏了刀口。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又是一次僥幸,可並不以為自己剛才用妙才躲過了他的刀。
在這之前,要說有主花皇內力充沛才能周旋黃作天的玄空雙儀刀,可眼下自己渾身上下到處消耗,或許還能僥幸地連躲龍鎖玉的第三刀。然而有主花皇自己都想不到,龍鎖玉後來連發二十八刀,每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要比一刀詭,‘彩鳳單飛’式卻還用不老,使她僥幸地從每一刀下拖延不倒。
龍鎖玉心中早已激動,那雙失神的目忽然流露勝位者的光芒,每一刀都以為有主花皇不久將要倒在之下,越發刀刀壓製。花皇越來越弱,雖已蒼白,氣勢扔在,不斷從一刀一刀的縫隙中追求機會。
可她也清楚,自己隻不過是力不從心地維持和周旋,竟連反擊的劍也無法刺出淩厲一招。
宗權秀等人心裏十分急,柏青拔和成在中、關白三人早已等待他的意思。而宗權秀仍然穩重如山,不忍望向妖嬈女所在,她一定在笑。
雖看不到她笑,也聽不到她笑,但宗權秀感到那神秘的妖嬈女一定在笑。宗權秀的心於是漸漸冷靜,深知此刻更要持穩,忽然按住正要出手的成在中和柏青拔二人,卻抓漏了關白。
宗權秀心急,喉嚨裏發出一斥,道“慢!你若魯莽,宗門將因為你而危矣!”
關白要反駁,道“師兄……!”
宗權秀搶答,斥道“住口。”
此刻,方畫美的心一寒,而心寒的由來是望了花想容和妙齡天婆一眼。妙齡天婆知道方畫美為何要望來這一眼,還知道她替自己師傅有主花皇望來這一眼,更知道她的眼神除了冷淡,還有輕視。
而花想容好像知道,好像也不知道,就當是方畫美普通的一個眼神,隻是回以婉婉一笑。
接到花想容的微笑,使方畫美隻想到三個字,心裏道“好虛偽。”
雲想依卻說了出來,俏道“嗬,你自己的師傅,又不是別人師傅,瞪什麼呀?”
妙齡天婆馬上斥道“雲兒,閉上你的嘴。”
雲想依心裏默默委屈,道“你們明明知道她這樣望來十分不敬,卻不肯說出來。”
妙齡天婆又斥道“今日是非多,還不快快閉上你的嘴?”
於是雲想依撅著小嘴,把漂亮的臉扭向一旁,望著她自己映眼喜歡的花木,盼著她想見的人,心裏一陣遠方,芬芳一陣開放。
方畫美並非傻蛋,師傅偏偏選在今日挑戰各道高手,為的什麼她也不必想很久,至少現在越來越清楚。所以她怪不得金華劍宗的人,怪不得宗權秀,隻知師傅的事,就是自己天大的事,師傅的性命比老天還大,比厚土還重。
於是方畫美決定發出一招,隻要師傅有性命之憂,襲擊那龍鎖玉都不算件事,千夫所指又算得甚麼大事!
有主花皇已支不住真力的無盡消耗,而龍鎖玉的刀法卻越發詭異,上斬一陣,下截一陣,時而虛晃,時而殺伐,‘斬’‘截’相連,變化多端。他這樣的刀法簡直聞所未聞,他那眼神已非‘失神’二字形容,眼力更越來越淩厲,六刀連斬竟仿佛在一念之間。
有主花皇敗退連連,腳下忽然不妙,蹬了個很不祥的趔趄,龍鎖玉的彎刀趁勢急欺,刀意一轉已橫掃到她那柔弱的腰。
眾人大吃一驚,想不到一世的相思劍美人就要截腰,一分為二了!歎也!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