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日夜出入她的營帳,不思戰事。當日為她,撇下全軍戰士,不顧歸寧鎮百姓的性命。
而且她身染怪病,自她來軍營後,竟有數十名將士身染怪症,連軍醫都查不清病因,今日死了三個,就地掩埋,唯恐傳染。
清澄對此荒謬言論,嗤之以鼻。稍有走動,就被人指指點點。
她聽到有兩人在角落竊竊私語,“你發現沒有,太子最近臉色慘白,還總是咳嗽。肯定是被那妖女傳染了惡疾。”
“今早死了的那三人是我親手埋的,麵目發黑,全身惡臭,怪病啊。太子被那妖女傳染了惡疾可怎麼辦?”
“沒了太子,不還有三王爺主持大局嗎?太子為了那妖女罔顧歸寧鎮百姓的性命,根本不配為主將。”
“你小聲點,不可這般說太子。”
“哼,事實如此,我又沒有亂說。所有士兵親眼所見,太子扔下指揮旗,衝下高台,抱著那妖女。太子再英明,也不過如此。”
“你說得沒錯,可憐了秦將軍,為太子背了黑鍋。秦將軍立功無數,怎能蒙受這種冤屈?全是因為那個妖女,紅顏禍水說得一點不假。”
清澄斜勾雙唇,嗤笑不已。
她挺直脊背,從那兩個士兵麵前走過,置若罔聞,淡漠如斯。
湊巧與祁嚴打了一個照麵,唇角彎彎,美得不可方物。“太子可是感染風寒了?咳嗽不止,氣血不暢,喝一碗薑湯為好。”
祁嚴掩嘴輕咳,“你很細心,你的傷勢如何?應多穿點衣服,免得著涼。”
祁嚴站在清澄身後,脫下自己的披風,為自己穿上,修長的手指繞過清澄的脖頸,指腹觸及到她側臉處的傷痕,微微隆起。手指靈活,打了一個優美的結,為清澄係好了披風。
手掌輕撫在清澄後背的傷口處,眼神裏充滿了憐惜。
“希望不會留疤,軍營中沒有去疤痕的藥,待班師回朝後,必定為你除去這些疤痕。”
清澄輕笑,“無妨,我不在意。”
祁嚴輕勾雙唇,“可我在意,女子留疤可就不美了。”
清澄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向祁嚴的眸光裏噙著笑意。“太子說得是。”
祁嚴總是能為她設身處地的著想,怎不令她感動?
忽聞有人咳嗽的聲音,抬頭一看,竟然是秦肅和秦業兄弟二人。他們目光不善看向清澄,假裝咳嗽,為掩飾尷尬。
祁嚴雙手背後,恢複往日高貴與疏離,“秦肅,你來的正巧。後日你先回聖都,向聖上稟報戰情,盡快準備吧。”
秦肅一臉難堪,低下頭隻能應道,“是。”
秦業為秦肅打抱不平,將矛頭指向清澄。“軍營重地,怎容許一個女子自由出入?請太子以戰事為重,以士兵為貴啊。近日來軍營爆發怪病,軍心不穩,太子可得掌控局勢。凡是染病之人都該隔離,尤其是她這個女人。”
祁嚴迅速打斷了秦業的話,眸裏浸著怒意。“本將做事,還不需你一個副將來插手。”
秦業一臉尷尬,此時三王爺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極為高調地喊了一聲,“本王可有權插手?”
他嘴角含著邪魅的笑意,譏誚地盯著祁嚴,“士兵暴斃,主將豈有不查之理?昨日國師說了,沈清澄身染陰氣,些許怪病就是從她這裏傳來的。即使不是,也該將她隔離。一個殺死巫醫的嫌疑犯,還大搖大擺地挽著男人在軍營閑逛,成何體統?”
祁麟的話絲毫不給祁嚴,清澄留顏麵。
清澄靜靜地看著他,唇角含著笑容,沁著寒意。
祁嚴不怒自威,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三王爺還不啟程去南陽辦事嗎?”言外之意就是軍營是他這主將做主,與他毫無幹係,修要插手。
祁麟不屑一顧地冷笑,眯著眼眸,嘲笑道,“本王現在懷疑南陽發生的事和軍營有莫大的關係,特地留下來調查,說不準真查出來什麼,太子可不要太驚訝?”
隻有祁麟和祁嚴清楚南陽所發生的是吃人事件。祁麟此言就是在逼迫祁嚴,若他執意不肯隔離沈清澄,那他就顛倒黑白,硬說沈清澄就是帶來災禍的元凶。反正國師都說她陰氣纏身,詭異萬分,很容易推脫一個罪名給她。
當然祁麟還沒到那種無聊的地步,玩弄這種把戲。他要得不過是將沈清澄隔離,要她看清楚祁嚴為了權勢和名譽,是可以輕易放棄她的。
祁嚴深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向清澄,微動雙唇,緩緩說道,“為了查清怪病緣由,將染病之人一律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