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他委以重任,讓他不惜以死立功,還奢求他奪取軍中大權,為父業保駕護航。無論他多麼努力,都很難達到父親的要求。
清澄輕抿雙唇,鄭重地說道,“兄長在我眼裏,就像一顆明星。”
沈從筠愣了一瞬,有些欣慰地說道,“清澄比我想象得要堅強許多。”
突然有將士來報,“太子和秦將軍已經回來了。”
沈從筠趕緊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前去迎接。”
清澄輕輕點頭,心跳加快,曆經磨難,終於要見到祁嚴了。
沒曾想,等待的過程如此漫長,直到黃昏落日,一縷微光投進帳篷裏來,照射在清澄白皙的臉頰上。
忽然帷帳被人撩開,他身後的陽光萬頃,耀眼恍然。陽光似一個個跳動的精靈,跳躍到他的肩頭,偉岸俊俏,躍然跳上他的眉宇與雙唇,風姿卓越,雋秀俊朗。
身著將服的他,俊朗無比,厚重的鎧甲穿在他的身上,絲毫不顯繁縟沉重,反倒是襯得他越發穩重與成熟。他就像是這落日餘暉,不似正午驕陽灼熱燒心,恰如秋月光溫潤柔和,在寒冷的夜裏多了一絲安慰和慶幸。
祁嚴變了,不再是宮中那般溫潤如玉如翩翩公子,此刻的他眸光多了一絲威嚴,隻那淡淡的疏離還未褪去。
“太子。”清澄第一聲喊出來的不是‘祁嚴’而是‘太子’,想必她心中有顧慮,總歸不像在陰遲寒麵前那麼坦率自然,因為祁嚴的身份,受限太多。
“清澄,我們又見麵了。”祁嚴邁步走到床榻前,見清澄臉色不好,關切問道。
“嗯,太子可還好?”就像是久違的朋友一般,清澄裝作自然地說道。
祁嚴拿出手帕,溫柔地擦去清澄額頭上的汗珠。
他一抬手臂,清澄眼眸觸及到他手臂上赫然一條長疤,是刀傷所致。由於淤血沒有及時清理,導致傷口膿腫,胳膊有些浮腫。當時被刀砍進肉裏的一瞬間,一定很痛。
“再次見到你,還有些恍惚。聽沈從筠說你受傷了,到底怎麼樣?”祁嚴淺淺一笑,眼眸裏倒映著清澄的麵容。
“肋骨斷了,現在不能動,所以沒能給太子行禮。”清澄的話還沒說完,祁嚴溫熱的手指輕輕堵著清澄的雙唇。
“為何和我說話這麼疏遠?何時需要你行禮?來人,傳軍醫過來。”祁嚴眉頭微皺,邊說邊抬手將清澄額間被汗水打濕的發絲捋順,整理妥當。他動作輕柔,如畫骨更畫心。
“我的病恐怕軍醫不好診治。”清澄將頭瞥過一邊去,不好意思與祁嚴對視,看著他精致俊逸的麵容,她心砰砰直跳,兩個人挨得太近了。他兩手撐在床榻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再稍微近一點,被人看到,十分不妥。
祁嚴疑惑地問道,“什麼病?很嚴重嗎?”祁嚴以為清澄得了重病,擔憂地問道。
“不是,是因為我傷著肋骨了,現在需要用布條固定,以免肋骨錯位。軍醫多為男子,男女有別。”若不是祁嚴的追問,清澄一定不會說。她會慢慢忍過去,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肋骨?”祁嚴看向清澄胸前兩側,輕輕眨眼,再一睜眼便是明亮灼灼。
“我幫你纏布條。”
清澄神色一怔,“不用。”她總覺得不妥,堂堂太子為她纏布條那算什麼事?
無論清澄多麼言辭拒絕,祁嚴依然不鬆動,隻靜靜地看著清澄,眸底的堅定無法撼動,他的堅持讓清澄敗下陣來。
祁嚴這次所展現的堅持或者是固執,讓清澄覺得他內心深處有著掌控欲和霸道性子。
與陰遲寒不同,他孤傲冷漠,所做之事從不顧忌他人。若今日換做陰遲寒,他必然是直接上手,根本懶得費口舌,不屑與人解釋。
而祁嚴恰是為他人留了一絲空間,也多了無限的可能,自然也包含不好的一麵。
“隻需將這布條纏繞在我胸前兩側,從背後穿過去,拉緊。”清澄的聲音有些發顫,即使努力掩飾不去顧及祁嚴環繞在她腰上的雙手,她也還是緊張與羞怯。
祁嚴將她的身子微微抬起,讓她的下頜頂著他的肩膀,一手扶住她的後背給她依靠,一手拿著卷起來的布條,淡粉的雙唇含著布條一側,輕輕一拉,手指溫柔的觸及到清澄背部的肌膚,將布條繞到清澄的前胸處,他的手指明顯僵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