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禦風站在高台上,冷聲命令道,“今日之事,如有半點泄露,下場和他們一樣。”
“謹遵侯爺命令。”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天際。
焦炭似的屍體被抬走,候禦風雙手扣在清澄的肩膀上,和她對視著,“你要什麼?”
清澄眼神迷惑,不懂他的意思。
他唇角微微一勾,“本候放你走,說你想要什麼?”
清澄不確定他是否真心實意,但還願意一試。“我需要藥材。”
“美人想要的,也是本候願意給的。”候禦風的語氣有些曖昧,如飄落的花絮,零星點點散著魅惑。
清澄警惕地看著他,“侯爺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他一臉雲淡風輕,全然忘記之前對清澄的刁難。不知他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讓清澄走。
“寶馬配美人,本候再送你一匹駿馬,行程還快些,美人可要保重。”候禦風言之輕然,似乎很希望清澄盡早離開這裏。
最後候禦風命人將一些止血的藥材包好,又牽出一匹高頭駿馬。
他一手牽著韁繩,一手衝清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風逸清姿,俊朗的麵龐本如玉如雪,卻因額心點點紅印,顯得詭譎了許多。
清澄輕輕點頭,正欲踩著馬鐙上馬,細腰被他輕輕一摟,掌握好力度,將她半抱了馬。看似是在幫清澄,所以清澄也不好計較。
他微微揚眉,看著坐在馬背上的清澄,“美人先行,本候會惦念著你。”
清澄禮節性的一笑,微微點頭。
他撫摸著馬鬃,溫柔地說道,“樂馳,幫本候照顧好美人,期望再次與你相見。”
那名為‘樂馳’的馬好似聽懂了他說的話,馬嘶一聲。
清澄一手抓著韁繩,疾馳而行,轉身回眸看到候禦風朝她依然揮手,那神色清潤柔和。
他可真是個怪人,對人防備,言辭厲行,唯獨對馬兒,和顏悅色,以友待之。
清澄走得匆忙,自從早上都沒見到陰遲寒,她眼睛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沙漠戈壁,心口處像是缺了一塊似的,心像是飄著的。
她不確定陰遲寒能不能找到她,難道這一次就要分開了嗎?
抬起手腕,血玉鐲子還縈繞著幾絲黑氣,她深吸了一口氣,雙唇輕輕貼在鐲子冰涼的滑麵上,柔聲喊道,“陰遲寒,陰遲寒。”
四顧幽暗,始終不見他的蹤影。難道這鐲子有了裂縫,連呼喚他都不靈了嗎?還是他聽到了卻沒應,一時糾結,心煩意亂。
似是柳暗花明,遠處他身著黑衣,負手而立,站在高地,似是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清澄趕忙拉緊韁繩,馬兒蹄子落下,她縱然一躍,跳下馬。
“我還以為你離開了?”清澄輕抿雙唇,輕緩地說道。
“時機未到,走吧。”陰遲寒神色淡漠,顯然沒能理解清澄話中深意,也沒能體會她剛才焦灼的心情。
清澄坐於馬背前,背部微微依在陰遲寒的胸前,他高大的身子將她環繞,包圍,充斥著屬於他的獨特氣息,揮之不散。
“鬼帝大人,早上離開所為何事?”清澄探究地問道。
“陰間有事處理。”陰遲寒不冷不熱地回道。
“那可真是事務繁忙啊。”清澄故作玩笑的戲虐道。
陰遲寒淡漠地說道,“他為何會給你這馬?”陰遲寒指的是候禦風,這馬專為戎馬,戰用,體態標準,至少需訓練三年,較為珍貴。
依照候禦風愛馬成癡的性子,不會隨便給清澄一匹戰馬,他定然別有用心。
清澄不知此馬難得,當屬馬場數一數二之類。她如實將候禦風贈馬一事告知陰遲寒,還簡單說了被火焚的那三人。
陰遲寒輕皺眉宇,沉思片刻,對清澄冷漠地說道,“他可有讓你傳信?”
“沒有。”清澄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陰遲寒嚴肅的神情,她也能猜到候禦風放她走,絕對沒那麼簡單。
“送你什麼東西了?”陰遲寒又繼續問道。
“有,藥材,正是我需要的。”清澄將裝滿藥材的包袱遞給他。
陰遲寒接過包袱,冷眼看著清澄,好似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稱你為美人,你就飄飄然了嗎?”
“飄飄然?我還茫茫然呢,你想說什麼?”清澄能感受到陰遲寒看向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她自然要予以回擊。
陰遲寒臉色一僵,看她微微上翹的嘴唇,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忍不住啞然失笑。
清澄臉色一紅,被他驟然一笑,驚了淡然風姿,羞了清麗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