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微微點頭,“我相信侯爺的品行。”
“你對本候額心的印記很感興趣?”候禦風抬手,食指輕輕拂過額心凸起來的一處痕跡,對於他來說那是與生俱來,唯一能與過往相連的印記。
午夜夢回,總是做著同一個夢,紅衣女子執劍跳入火海中,他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
清澄啞然失笑,“因為很好看,像花像火,總是在變幻著。”清澄不可否認對他額心印記的好奇,語氣坦蕩自然。
“有你說得那麼好嗎?這印記出生時就有,小時候可是有些難看。”候禦風微微一笑,聲音爽朗清揚。
“侯爺也愛說笑。”清澄心裏還在惦念著陰遲寒,急切地想要回屋看看他回來與否。
“美人在前,以禮相待,美人在心,聊博一笑。”候禦風對清澄的讚譽和傾慕,含而不露,開而不達,半實半虛,才令人記憶深刻,受之心悅。
“侯爺,我明日再來看夢兒,時候不早了,侯爺也歇息吧。”清澄找了借口,趕緊回屋。
打開屋子的一刹那,她能感受到緊張地心跳聲,滿懷著期望和擔憂,生怕黑暗中尋不到他的身影,失落不已。
果然,一片黑暗,隻有風聲伴著內心孤寂與落寞。
就在她轉身關門的瞬間,身後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驚喜地喊道,“你沒事嗎?”
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捂住,整個身子被緊緊抱住。
‘啪’地一聲,門關上了,清澄心裏驚慌,掙紮著反抗。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閉嘴,聽話。”簡單的命令口吻,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縈繞在耳邊。
敏感的耳垂可以感受到他冷峻的唇峰輕輕擦過,她趕緊閉上嘴巴。
聽到院子裏候禦風清朗的聲音響起,“美人,在和誰說話?”
陰遲寒手指扣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的發絲捋順,指縫的發絲順滑,指尖微涼,帶著寒意沁入脖頸,不免身子一抖。
清澄朝院子裏的候禦風說道,“侯爺聽錯了,我要歇息了。”
隨後屋內屋外一片寂靜,清澄正欲轉身掙開陰遲寒的懷抱,月光下,依稀看到他一雙冷眸,威脅地看著她,將她抱得更緊了。
看來候禦風還沒有走,他戒心重,肯定還在暗中觀察。
清澄身體放鬆了下來,輕輕依在陰遲寒的肩膀上,平穩的呼吸縈繞纏著曖昧的氣息。
繞指勾發,似情發雪,感受著他身上散發的寒氣,卻不再抗拒。
不知過了多久,陰遲寒才將她放開,屋內一點火光閃爍,照亮了一處牆角。
清澄開口就說道,“你去哪裏了?”
陰遲寒神色陰冷地看著她,清澄又改口說道,“鬼帝大人,剛才可是有事?”
他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稍縱即逝,“絕念有事稟報。”
“嗯,那無情也來了嗎?”清澄內心真實想法是慶幸他沒有離開,多說一句用以掩飾內心。
陰遲寒瞥了她一眼,“邊境有銅礦運出,中了埋伏。”
“銅礦,不就是候禦風的嗎?中了誰的埋伏?”清澄將思路捋順才明白,剛才候禦風來找她看小馬駒,與此同時運來草藥,其實是偷龍轉鳳,掩人耳目。轉移了她的視線,將運草藥的馬車裝上了銅礦。
他在南陽城中,這麼大費周章,防的應該是其餘兩大家,王家和陳家。
從淩邱國來回的馬車都有標記,三家之間都定有規矩,隻商討定奪銷往淩邱國的物件,從不幹涉對方換回來的東西。
應該是候禦風想要一家獨大,轉換馬車要將銅礦偷偷運出去,沒想到半路遭到王家和陳家的埋伏,這下他們三大世家完全撕破臉皮了。
“明日你該離開。”陰遲寒不想清澄和候禦風相處過密。原因有二,候禦風為人處世,不受國家存亡之危難,不究民族道義之抉擇,隻求於本心,不易控製。再者他有前世記憶,行事非常人所能揣度。
“我正有此意,他們三大世家內鬥,加之戰爭,邊境必然混亂,遠離為好。”清澄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盡快見到祁嚴,講清楚關於巫醫的事情,還她清白。
陰遲寒立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孤星晦暗不明。
“我。”清澄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冷然打斷。
“睡覺。”他微微側身,身形高大,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賞心悅目,陰影下籠罩的臉龐,五官顯得越發深刻冷峻,下頜薄唇的弧度優美性感。
清澄聽他那命令的口吻,趕緊和衣躺下,隨後火光熄滅,屋內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月光將他身形勾勒,微寒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