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清澄坐直了身子,將男人的手從她腰上移開。
“那你問它。”男人伸手摸摸馬頭,一副認真地模樣。
清澄神情一怔,這男人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講真的?讓她去問一匹馬,是否同意她下馬嗎?這太荒謬了。
清澄還想反駁,那幾名官差已經抓到那患病的男人,但有兩個無辜的女子被那滿臉紅斑的男人抓破了胳膊,心慌地問道,“這會不會傳染啊?我才不要變成那副鬼樣子。”
人群一下炸鍋了,退避三尺,離那滿臉紅斑的男人遠遠地。
那幾名官差恭敬地朝馬背上的男人行禮,“讓侯爺受驚了,侯爺恕罪。”
“是它受驚了。”男人冷聲說道。
那官差趕緊跪下,朝著高頭大馬連磕幾個響頭,這才起來。
清澄恍然大悟,這男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侯家之主,怪不得這些官差這麼巴結討好。
周圍有幾名女子指著馬背上的清澄,不屑地說道,“這女人是故意的吧?刻意接近侯爺,真不要臉。”
“對啊,侯爺有風度不驅趕她而已,瞧她那得意的樣子。”
清澄真是欲哭無淚,看來這侯爺有很多女人愛慕啊。她很無奈,現在是騎馬難下。
“難道你們沒發現嗎?這個女人竟然能安穩坐在侯爺的馬背之上。之前有個大膽的女子欲接近侯爺的馬,喂馬草料,以此來引起侯爺的注意,可她才接近那馬,就被馬蹄踩成了重傷。”
“可是她長得又不是天仙?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侯爺的馬不動怒呢?”
清澄可算是聽明白了,這裏所有人都很敬畏侯爺,同樣很畏懼侯爺的馬,甚至把一匹馬當做人來對待,還磕頭道歉?這難道不荒謬嗎?馬之所以不動怒,取決了騎者是否心態平和。
馬的主人遇事不慌,沉穩有度,馬自然也會平穩。
“我會醫術,讓我下去給她們診治包紮。”清澄抬眸與男人注視,眼眸裏是堅決,不容拒絕。
“本侯,沒走眼。下去吧。”男人輕拍馬背,那馬微微屈膝,讓清澄可以順利下去。
清澄暗歎,這馬果然通人性。
清澄對那兩名受傷的女子說道,“我會醫術,也有簡單的包紮之物。”
那兩名女子半信半疑地伸出手來,讓清澄查看。
其實傷勢並不重,隻是輕微擦破了皮,清澄將一點食鹽撒在棉布條上,往上倒了一點水,將鹽分衝淡,正準備將浸濕了鹽水的布條覆在受傷女子的手腕上。
一女子質疑道,“用食鹽做什麼?你到底會不會醫術啊?”
清澄微微抬頭,冷然說道,“藥材短缺,用食鹽水代替,用以消炎。我是朝廷派來的醫師,專為士兵療傷。你若不信,可自行找大夫。”
那女子遲疑了一會,還是讓清澄為她包紮。
旁邊的官差聽到清澄的話,心慌無比,想要趕緊離開現場。
清澄自然注意到了,立刻朝那官差說道,“你們押的這人得了什麼病,我可以為其診治。”
那滿臉紅斑的男人趕緊磕頭求道,“好心人,快救救我吧,我要痛苦死了。我不要回那廟裏。”
官差暴怒,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冷聲嗬斥,“我們是依照錢郡丞的命令行事,廟裏自有醫師。不牢你費心,我們走。”
馬背上的侯爺雙手抱胸,唇角溢著笑容,饒有趣味地看著清澄。
清澄回瞪了他一眼,差點忘記這個看似長相俊俏,一點都沒商人狡詐神色的男人,恰恰是始作俑者。他壟斷私運全部藥材,害的百姓有病無藥醫治,還與錢郡丞一同勾結,罪大惡極。
清澄靈機一動,決定利於百姓的輿論造勢,向那些官差施壓。
清澄神情嚴肅,一臉擔憂,朝那兩名受傷的女子說道,“你們胳膊上的傷口很嚴重,有可能會傳染,最後會變成像他那樣全身紅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為他醫治,查清病因,也許可以預防此病。但錢郡丞的命令,讓我兩頭為難。我請你們二位隨我去向錢郡丞說明情況,希望錢郡丞能為百姓的健康著想。”
清澄三言兩語就激起了民憤,紛紛斥責錢郡丞不顧百姓死活,都願意隨清澄去官府說明情況。
侯爺輕輕笑出聲來,額心的印記如跳動的火焰,“你可真是個帶刺的美人,期待再次見麵。”他說完,策馬揚鞭,疾馳而去,黑金長袍隨風而揚。
最後清澄如願以償,帶領百姓去府門鬧事,應該說是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