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地勢較高是小山坡,右側向下行至是一處平地。
一時之間,清澄也不知該選擇哪條路,若是選錯,隻怕會耽誤時間,有可能被侍衛抓住。
清澄輕蹲下身子,看到在小山坡底處積了一灘泥水,順著地勢又流了下去。今早剛下了一場雨,按理說泥土會黏在腳底,可清澄站在小山坡下,鞋底卻無沾泥,原來是夾沙土。
種植辛夷,最好用夾沙土,宮裏擺弄花草的侍官倒是精通花藝。上行山坡排水,下底花草得以滋潤。
清澄唇角微勾一抹笑容,轉身向左側行去。
走了不久,果然看到兩棵矮小的樹,枝椏布滿辛夷花骨朵,花未開,葉未生。由粉到白,一層層渲染,漂亮至極。
清澄輕輕摘下一枝,花朵裏還包著雨水,浸濕了清澄的衣袖。
正欲轉身回去,就聽到不遠處發出一聲慘叫,是小諾的聲音。
緊接著就有刀劍出鞘的聲音,應該是驚動了守衛。
清澄將辛夷枝藏於衣袖中,迅速趕了過去。
清澄過去,沒有看到守衛,竟然看到了公主和沈清諾,而且他們兩人的姿勢很奇怪,很親密。
沈清諾仰麵朝天躺在地上,而公主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他們兩倒在花叢裏,旁邊還有一隻黑色的貓咪,張牙舞爪,貓爪上還扯著一條布料。
再看沈清諾臉頰處有一道血印,看起來是被貓抓的。
“公主,沒事吧?”清澄趕緊上前和宮女將公主扶起來。
隻見祁琦滿臉緋紅,眼神下意識不敢看沈清諾。
而沈清諾就顯得狼狽許多了,沾了一身泥土,臉上還掛了彩。一臉幽怨地看著清澄,“姐姐。”
清澄淡然自若,開口詢問公主,“公主來這裏何事?”
公主好似還沒從剛才的情境裏緩過來。沈清諾率先開口道,“本公子在這裏好端端的,突然躥過來一隻野貓跳到本公子頭上,然後,五公主又突然出現,屏退了一眾侍衛,說要一起抓貓,最後直接把本公子撞到了。”
沈清諾一臉憤怒,已經把五公主列入不祥之物當中,日後定要遠離。可他明明就已經遠離了,竟然還撲到他身上來。
祁琦羞惱,“誰說它是野貓,它可是母後養的一隻貓咪。本公主是來找貓咪的,誰想撞到你身上了?”
其實祁琦從清澄和小諾出宮門的時候,就一直躲在身後尾隨,想要看看他們姐弟兩搞什麼花樣,她也能順便探探沈清諾有什麼興趣愛好。
至於那隻貓,這幾天她養傷無聊,特意從母後那裏拿過來玩的。剛才抱著黑貓出來跟蹤沈清諾,哪裏想到那黑貓炸毛了,從她懷裏跳下,直衝到花田裏,還把沈清諾撓了。
清澄一聽,竟然是皇後養的貓,趕緊說道,“都是誤會。我和小諾見這花田精致美麗,忍不住進來賞玩一番。”
祁琦微微抬下下巴,狐疑地打量著清澄,“你衣袖裏的是什麼?”
清澄思索了片刻,看樣子是藏不住了,若是引來守衛更加糟糕,便主動將那辛夷拿出來,言語流暢輕快地說道,“這辛夷花,對於治療小諾的腰傷有好處,為了小諾,我鬥膽采了一枝,求公主責罰。”
沈清諾一臉懵,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清澄,腦子裏一直環繞著一句話,‘管他什麼事?’
清澄,這不是明擺著坑他嗎?他再次領略到清澄的不厚道和陰險。
沈清諾眼神裏充滿了幽怨,在空中與清澄的視線交彙,她眼眸裏滿滿的威脅。
“對,剛才公主跌倒在我身上,加重了腰傷。”說完就垂下頭,不想在麵對這個世界。
祁琦一臉緊張和懊悔,注意力完全在沈清諾身上,哪裏還想到追究清澄。
清澄出此下策,一來是顯示坦蕩,二來就是知道公主對小諾的情意,一定能混過此事。清澄同情地看著小諾,‘小諾,隻能委屈一下你了。誰讓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怕野貓,膽小鬼。’
“你腰很痛嗎?那個,是本公主不小心。既然這辛夷對你腰傷有好處,那就用吧。”祁琦說話明顯底氣不足,吞吞吐吐的。
沈清諾雙手叉腰,將腰痛表現的淋漓盡致。
公主旁邊的一個宮女突然說道,“公主,這辛夷可是皇後最喜歡的花,特地命人移栽在宮裏的。”
祁琦沒好氣地說道,“本公主說了可以就可以。還要叫那些守衛,不要亂說今日發生之事。”
那宮女輕輕點頭,眼睛卻一直盯著清澄手裏的辛夷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