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風將近幾日查到的稟報給三皇子,的確可疑。
祁麟手心向上,撐著下巴。輕輕地眯起眼睛,神色慵懶好似一隻貓,眼眸裏的精光閃爍又似一隻狐狸。
他冷笑一聲,“楊靖這死老頭子,自己找死。把黑金令牌還給他,將這封密函也送到他府上。”
“主子,是要借此機會拉攏他?”冷南風詢問道。
“拉他一把,不至於死得那麼快。他死不死,與本皇子沒關係。死之前,要替本皇子辦些事。”祁麟邪肆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張揚。
密函寫得是,‘本皇子可保你性命,但有一條件’可祁麟並沒有打算保住楊靖的性命。
“本皇子要進宮一趟,看看祁嚴的慘樣如何?先預備一水晶棺材給他用。”祁麟說完,放肆大笑。
皇宮內,聖上眉宇哀愁,時不時的咳嗽幾聲,臉色蒼白。自昨夜綿綿細雨後,舊疾複發,精神也不太好。
又聞太子病入膏肓,如今連叫都叫不醒了。太子是他立下的儲君,近年來成長很快,他都有心將皇位傳給他。可又遇上這麼一遭,思慮過甚。
太子若死了,下一任儲君又該是誰?其餘幾子年幼無知,隻祁麟適齡,可偏有殘疾,不合適也。
一旁的皇後,貼心的為聖上順背,端茶。
“麟兒,你怎也臉色蒼白,是因為你皇兄的事,夜不能寐嗎?你該注意些身子。”皇後特別關切,一臉擔憂。
“母後,兒臣沒事。當務之急是救皇兄的命。”祁麟在聖上麵前,舉止收斂了些,倒是顯得兄弟恭親。
皇後歎息了一聲,不再言語。
皇上沉聲說道,“那夜,你們到底去了哪裏?怎讓太子突發惡疾?”
祁麟也不準備隱瞞,“去了亂葬崗,追查秦綾羅被殺一案,現在還沒有線索。”
“你們怎會去那麼晦氣的地方,怪不得會撞邪了。”皇上一副無奈的樣子,連連歎息。
皇上向來敬畏鬼神之說,不然也不會奉國師為座上賓,尊崇有加。
巫師能通鬼神,行占卜。這次派上用場了。
“去請楊靖進宮來,叫他卜一卦,再請巫醫來。”皇上發號施令,迅速有人去辦。
楊靖受命進宮,滿臉疲憊,泛著青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派出去的暗衛瞎眼了,竟然殺了國公府的孫小姐,給他惹上了大麻煩。
楊靖眼神有意瞥了三皇子,微微點頭頜首,此舉便是答應了三皇子的條件。
“臣參見聖上。”楊靖畢恭畢敬,絕口不提太子一事。
“楊愛卿,實不相瞞,太子撞邪,危在旦夕,請你快卜一卦。”皇上想來對巫師尊崇,語氣也和氣了許多。
楊靖微微頜首,著手準備。
地上鋪開一張八卦玄圖,手裏握著堅硬破舊的龜甲,執起毛筆,在龜甲上方寫了太子名諱。
點一縷清香,他口中念念有詞,因聲音太低,實在聽不清所念詞語。
大約燃盡半柱香的時候,將龜甲拋擲在玄圖上,咬破手指頭,滴血在其中。
命侍從搬來火盆,將沾血的龜甲扔入火盆中,隻聽得‘砰’一聲爆裂開來,他徒手將龜甲取出。
龜甲上已有裂紋產生,有一道特別明顯深刻的裂紋,幾乎砍斷半個龜甲。
楊靖大驚失色,竟慌亂將龜甲扔在地上。那龜甲竟然不偏不倚地滾落到了祁麟的腳下。
“楊愛卿,可有異?”
祁麟唇角笑容微勾,神秘地看著楊靖。
楊靖回過神來,“此乃大凶之兆,龜甲斷裂,或為死,或為禍。太子身為大祁儲君,與國之命緊緊相連,這實在。”
楊靖欲言又止,聖上有些不悅,但還是命楊靖繼續說。
“太子有這一禍,乃命中注定。他的確是撞邪,是因他背有陰債,不得不還。大祁國運是龍氣,與太子的氣息格格不入。請皇上盡快另立儲君吧。不知日後還會發生何禍患?”
楊靖心裏也有小算盤,太子若醒來,那他的事情就會暴露。若能扶植三皇子這個瘸子上位,也許還能將他控製為傀儡。
聖上大驚,“你說得可是真的?之前國師還言,祁嚴能擔當儲君之位。怎突然會這樣?”
聖上在懷疑楊靖的話,比起國師,聖上更相信國師。
楊靖驚慌跪地,“時運世命,講究一個時字,人之命格變幻其窮,不可謂一時。”楊靖現在已是硬著頭皮了在胡言亂語了。
國師已離開聖都,一時半會回不來,希望能拖到太子死之際。再者國師受他饋贈,也不會出賣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