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輕笑,知道他是害怕看到血跡,也不拆穿。
祁嚴神色凝重,步伐堅定,向前走去。
一路上觀察左右,衙門報告,被割麵的女子全部被扔到這裏活埋,希望能在此找到線索。
命侍衛將掩埋屍體的坑刨開,靜立在陰冷寒風中。
驀地陣陣陰風襲來,每個人都感覺不同尋常的東西好似在靠近。
小諾低聲跟清澄說道,“那種感覺又來了。這亂葬崗可是埋了很多死人,真有那麼一兩個化成厲鬼的吧。”
“莫要自己嚇自己。”清澄硬著頭皮說道。其實她已經看到了墳墓裏爬出來幾個黑影子,爪牙舞爪,朝著他們晃悠悠的走來。
陰風陣陣,隱隱伴隨著哭泣聲。
他們幾人麵麵相覷,祁嚴臉色更加凝重了,可他神色未有慌張,隻冷冷的看著挖出來的屍骨。
祁嚴不叫停,侍衛們也得硬著頭皮繼續挖。
在森森白骨中夾雜著半截黃色腐爛的符紙,祁嚴拿出手中仔細端詳。大祁的巫師都會畫符紙,難道凶手是巫師中的一個?
接連挖出來烏黑的團團發絲,血淋淋的,散發著一陣惡臭味。
清澄和小諾都不敢上前,心裏讚歎祁嚴真是好定力,還能目不斜視,一直看下去。
忽得狂風大作,團團發絲竟然飄蕩在半空中,有侍衛整張臉被發絲蓋上,痛苦的大喊著,旁邊的侍衛幫他將那團黑發扯下,他整張臉瞬時腐爛,幹枯的皮粘著手指,恐怖之極。
一下子發生此事,所有人都有些慌亂,預想不到,這麼邪門。
小諾就要拉著清澄往回跑,清澄不肯,“還有太子呢。”清澄有些後悔了,是她讓祁嚴身陷險境,她不能一走了之。
祁麟的薄唇微抿,嘲諷的看著前方的祁嚴。
突然,他們被幾團藍色鬼火圍住,一直上騰的幽藍鬼火,不斷響徹的鬼嚎聲。
眾人不自覺的靠近,警惕的看向四周。
清澄能看到麵前鬼影重重,有拖著長舌的女鬼,爪牙舞爪的青麵獠牙鬼,發出詭異’桀桀’的笑聲。
清澄下意識後退,突然感覺腳踝好像被人拉住,一下子絆倒了。
吃痛的喊了一聲,蹲坐在地上,腳踝處全是血。
祁嚴聞聲迅速趕過來,蹲下身子幫清澄查看傷勢。
原來把清澄絆倒的是一塊殘缺而又鋒利的令牌碎片,上麵刻著一個殘缺的字,‘木’後麵應該還有字,但因生鏽看得並不清楚。
祁麟眼尖也看到了那塊令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這是什麼令牌,為何通體是黑色?與宮中一般令牌不同。”清澄察覺到祁嚴神色有異,一直緊盯著那塊黑金令牌。
“黑金令牌專供巫師使用,父皇有令,隻要持有令牌的巫師亮出此信物,可隨意調遣暗衛與死士,至於何用途,父皇也不會過問,更不會記錄在案,這是巫師的特權。”祁嚴眉頭輕皺,大抵已經有了線索。
祁麟的神情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晦暗不明的眸光緊緊盯著那塊令牌。
他稍稍抬眸,別過臉,看向黑暗的草叢,不著痕跡的對著那個方向,做了一個手勢。
就在此時,狂風怒吼,清澄親眼看到剛才刨坑挖出來的女屍,竟然爬出來了,一排排的站在祁嚴身後。
“祁嚴,小心。”清澄強忍痛意,趕緊站起來。
祁嚴聞聲回頭,竟也看到了那女屍被剝了臉皮,眼珠子都搭在了鼻骨上,一張血淋淋的臉,肉絲翻絞,還有蛆蟲進進出出。那女屍突然一笑,下巴都掉下來了,張嘴可真是血盆大口了。
還有一女屍頭蓋骨都沒有了,頂著一個光頭,原來那團頭發是從她腦袋上硬生生拽下來的。
祁嚴剛才命人刨坑挖屍,這些女鬼咧嘴一直在笑,心裏肯定記恨著祁嚴。
剛才參與挖屍的侍衛竟然被她們活生生掏了眼珠子,挖了五髒六腑,拖了一地的腸子,令人惡心反胃。
祁嚴扶起清澄準備往回跑,驀地陰風狂暴,將他們團團圍住,陷在漩渦風眼之中。
黃沙迷眼,等清澄再抬眸就看到一個身著戎裝,雙眸猶如火焰,麵色微黑的男人,他身材魁梧,勃然英姿,雖長相中等,但身上散發著戾氣和血腥味。
一看就是長年征戰沙場,殺人無數,手染鮮血的暴戾將軍。也就是陰遲寒所說的偷走煉魂石的將魂。
手執長戟,赫然站在祁嚴身後。揚起長戟就要砍向祁嚴的頭,一長戟落下去,祁嚴的頭顱必然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