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是照鏡子,摔東西,哭喊,一直重複。她還接受不了毀容一事,她覺得毀容是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有幾次還鬧著自殺,我給攔了回來,對她說了許多,才讓她暫且放下輕生的念頭。”沈從筠說起沈從雨來,難掩眉宇間的哀愁和無奈。

“有些事隻有她自己才能想通,兄長,放心,從雨以後也會是我的妹妹。”清澄感同身受,明白沈從筠現處的困境。

沈從筠欣慰一笑,“這次事不盡然是壞事,最起碼從雨知道了沈若雲的毒辣,現視她為敵人。現在你和從雨的目標是一致的。”

清澄不置可否,“但從雨現在同樣也視我為敵人。今日我有一事跟兄長說,刑部尚書顏尚書,兄長可曾了解其為人?”

沈從筠眼眸一亮,說起顏尚書頓時來了精神,“今日朝堂上顏尚書與三王爺分庭抗禮,針鋒相對,牽出一件大事,但雙方各執一詞,鬥爭激烈,皇上都難以決斷。顏尚書上書狀告三王爺草菅人命,將大牢百十餘犯人喂食猛虎。而三王爺竟大方承認,反告顏尚書收受賄賂,該殺的不殺,關在大牢裏浪費糧食。”

沈從筠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於是他就將一些年輕力壯的發配充軍,為大祁保疆衛國,剩餘一些頑固不化的就是喂老虎了。最後還要求皇上治顏尚書的罪,因為顏尚書將本來進貢送給皇上的猛虎給打死了,三王爺不依不饒。顏尚書說他罔顧律法,他說顏尚書貪贓枉法。”

清澄聽之,輕抿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凝重,“三王爺將黑說成白的本事不小,顏尚書應該都被他繞暈了吧,最後結果如何?”

沈從筠從清澄的話語中,感覺清澄更偏向於顏尚書,“此事無論結果,對我們沈家都是好事。顏尚書是父親的死敵,三王爺行事越無理,越襯托出太子行事穩重。我們沈家與太子走得很近。”

“今日我要跟兄長說的事就是小諾已認顏尚書為幹爹。”清澄決定如實告知,他們現在彼此信任,要及早說明。

沈從筠顯然有些驚訝,“什麼時候?”

“前夜帶小諾出去遊玩,橋頭偶遇,三王爺命人將顏尚書沉河,是我和小諾搭救。顏尚書為報救命之恩,認小諾為兒子。”

“我倒是忘了之前小諾和顏尚書獨子的事情。清澄你實在令我驚訝。這算是好事,我明白你的考慮,父親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利益比親情更可靠。這事你要保密,不得被外人道。”

“我就知兄長會理解我,顏尚書以後也會是兄長的助力。”清澄暖而一笑,沈從筠聰明,懂得她的考量,他們會是好盟友。

“你未雨綢繆,兄長自愧不如。說回朝堂之事,皇上向來寵愛三王爺,但為在朝臣麵前顯示公允,削了三王爺的爵位,令其禁足,扣一年俸祿。責顏尚書監查不力,扣三月餉銀。最後還提議,一些死刑犯可酌情將其發配充軍,壯大軍隊力量。皇上最後還不是給三王爺正名。”

沈從筠說來有些無奈,他也不喜歡三王爺的為人,遊手好閑,還總要插手朝堂之事,偏偏皇上對其寵愛,不免為太子抱不平。

“竟然削了三王爺的王位,那他現在隻是皇子。這樣的懲罰確實公允,他草菅人命,該有的懲罰。”清澄心裏開心,他終於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沈從筠無奈一笑,“你還是低估了皇上對三王爺的寵愛,王位是被削了,降為普通皇子,但皇上肯定會彌補他,也許是因禍得福,你且瞧著吧。

“如此看來,想要整治懲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這樣才是縱容他更加囂張,後患無窮。”清澄心情有些低落,失望。

“你和他從未接觸過,怎對他也這麼痛恨,偏見很深?”沈從筠有些好奇清澄的反常,流露出太多情緒。

清澄輕輕一笑,轉移開了話題。

“兄長,你剛才說我們沈家和太子走得很近,這是什麼意思?太子真的結黨營私嗎?”清澄想起三王爺不止一次的說過,太子親近於她是因為太子要拉攏他們沈家的勢力,但當時太子親口否認。

“清澄,話不可這樣說。曆朝哪位皇子沒有自己的勢力,朝中大臣哪無各立陣營的?這是身為皇子必須要做的。”沈從筠不會摻雜個人情感,看待問題就顯得客觀。

清澄垂眸,聽兄長這樣說,也想通了。若太子要坐上皇位必須如此,她不也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嗎?隻是心裏有些不舒服。

“清澄明白,太子能與沈家結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