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好吃嗎?女孩不是都喜歡嗎?”祁嚴見清澄心不在焉,對這些小玩意不感興趣,出聲詢問。
“嗯,甜。”甜的有些膩了,清澄並不喜歡這種味道。她也不喜歡尋常女子喜歡的東西。
“是我失禮了,我很想要一個妹妹,把她想要的都買給她。”祁嚴兀自輕笑,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能當嚴公子的妹妹,定是幸運。我想去藥材鋪買些東西,可以嗎?”清澄所買之物,是要讓顏尚書開館驗屍的重要引子。
“當然可以。”祁嚴走在她身後,見她進去藥材鋪。他眼眸斜睨,眼裏閃過幾個鬼祟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看來他們又被盯上了。
祁嚴跟著進了藥材鋪,就聽到清澄說的莫名話語。
“掌櫃,我要二兩海金砂,必須是發黴蛀蟲的。”清澄說的一本正經,非常認真。
掌櫃都被說蒙了,“我還沒見過有人專門買發黴的藥材的。海金砂昂貴,但發黴長蟲了的卻是一文不值。小公子要想節省銀兩,也不用這樣吧?”
清澄聽之,哭笑不得。的確是有些不合常理,但她要的就是如此。
祁嚴也心存疑惑,嘴角勾笑,但並未詢問原因。
掌櫃的領清澄進來庫房,裏麵潮濕發黴味道混合藥材味很難聞。“你自己找吧,不用給錢。”
清澄向掌櫃道謝,挽起袖子就進到庫房裏找尋藥材。祁嚴見狀,也隨她一起尋找。
“海金砂是什麼樣子?我幫你找。”祁嚴關切詢問,其實是對清澄無可奈何。
“狀似沙藤,葉綠如澈,但若是發黴蛀蟲的呈微黃色,看,就是這個。”清澄拿起一株金沙藤給祁嚴辨認。
祁嚴看她手裏所謂的金沙藤,葉上爬滿了白蟻和其他蟲子,密密麻麻,根本不能食用。
“你要的就是發黴蛀蟲的嗎?滋蟲發黴越重的越好是嗎?”祁嚴大抵知道她要的就是蛀蟲嚴重的海金砂。
“對,煩請嚴公子幫我找尋。”
“你可知白蟻蛀噬,可使千裏之堤潰之,萬金宮殿塌也,乃是不詳之物,且難以除之,可謂遺患無窮。眾人頭疼難以消滅,你倒好非得找尋。事後,我定要細致沐浴。”祁嚴此話,語氣半是認真,半是戲謔。
清澄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白蟻之害,用火除之便可。沾染身上的,的確是要認真沐浴。”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祁嚴聰明,不會讓清澄輕易轉移話題。
“請嚴公子相信我,我會有分寸的。”
祁嚴抿嘴一笑,“你要這蛀蟲藥材何用?”
“將海金藤條磨細便是海金砂,表麵上白蟻雖除,但蟲卵會存在海金砂中,因白蟻繁殖極強,不容除之,不過幾個時辰,蟲卵就會成為白蟻。而海金砂經過摩擦和重壓會著火燃物,白蟻也會隨之消除。”清澄自然知曉白蟻的危害,她早有計策,會利用白蟻的特性,但也不會讓白蟻泛濫。
“你要將這海金砂帶去顏府,是嗎?”祁嚴眼眸專注看著清澄,未曾想這個不受寵的庶女懂得許多。
“是。”清澄毫不掩飾,她的動作都在太子眼皮子底下,還是如實回答為好。
“我很期待你是怎麼用這發黴藥材,讓顏尚書主動開棺。”祁嚴語調微微上揚,溫潤眸子裏是期待,直視著清澄
“謝謝嚴公子對我的信任。”清澄臉頰微紅,因為祁嚴嘴角彎彎,眼眸裏光彩琉璃,與清澄對視,挨的距離非常近,而他專注的眼神令清澄微有尷尬。
她為避免這專注的眼神,準備起身,卻不想腳底一滑,瞬時失去重心,眼看著就要跌倒在地,隻見祁嚴流露出擔憂緊張之色,手疾眼快,拉住她的手,將其擁入懷中。
嘴角勾起笑意,“小心些,慶幸無礙。”語氣溫暖柔和。
可她還在他溫暖的懷中,感覺體溫都升高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謝謝。”
“是我唐突了。”祁嚴發現了懷中之人的不對勁,趕緊扶好她的身子,將她放開,麵上也有尷尬。
離開太子溫暖的懷抱,清澄想起了那個寡言的男人,準確說應是一隻鬼,他的身子陰冷無比,被他懷抱體溫下降的厲害,但心裏是有暖意的。也不知為何,她會突然和太子扯上關係,還有親密接觸,世事難料。
和太子相處一天下來,他的體貼入微,都讓她自然接受,沒有唐突之意。他就像是初冬暖陽,不似夏日驕陽熾烈,不同寒冬微光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