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沒想到祁嚴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沒有,我怎麼會鼓動父皇?皇兄,你相信我。”祁麟言語急切,他不想讓皇兄誤會。
“不是你,就是母後。你們才是真正的母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你繼承皇位,慶幸的是,我沒有被她害死,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告訴你一切。”祁嚴突然變得很陌生,在他眼裏有可怕的冷意和仇恨。
祁麟憤怒地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母後?她對我們兄弟二人不夠好嗎?”顯然祁麟不相信祁嚴所說的。
祁嚴隻是嘲諷一笑,“自秦貴妃進宮後,母後越發不受父皇重視。母後和秦貴妃同時懷上了龍種,三個月時母後流產,沒有保住龍種。她知道是秦貴妃背後做的。後來秦貴妃快臨產時,滑胎了,是母後買通了秦貴妃身邊的丫鬟,給她下了藥,致使秦貴妃終生不孕。母後想要保住自己正宮的地位,必須要誕下龍種。她急於求成,假裝懷孕,從宮外抱來一個男嬰,充當皇室子嗣。”
“那個男嬰就是我。”祁嚴的話就像一個個鼓點,重重地敲在兩個人的心頭,帶來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的?”祁麟急得像瘋了一般,揪住祁嚴的衣領,逼問著要他回答。
祁麟心裏的母後善良溫柔,甚至有些懦弱,即使受了屈辱也是隱忍不發。對他們兄妹三人,關心備至,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也覺得不可置信嗎?這些都是母後親自說的。還記得嗎?我被父皇冊封為太子那日,就是在你受傷的前一天。我抑製不住喜悅,跑去母後寢宮,聽到了母後和她替身宮女說的話。其實她比誰都後悔,她後悔抱回了我,讓我這個所謂的長子成為了太子,阻礙了她親生兒子登上皇位。她說要想盡辦法,讓我這個太子做不成。”
祁嚴冷笑著,嘲笑著那個女人。她以為自己算計得很好,抱來一個男嬰,坐穩了皇後的位置,卻不想給自己造成了一輩子的麻煩。她隻能親眼看著一個宮外來的賤種,坐上原本屬於她兒子的皇位,坐擁天下。
祁嚴怎麼會不恨?那時的他聽到這樣晴天霹靂的話,站都站不穩。
“我永遠不會忘記母後當時說要弄死我時的語氣和神情。”他嘴角蔓延的是苦笑,眼眸裏的恨,刻骨銘心。
他好怕,會被母後弄死。也許會被毒殺,會被砍頭,會被推下水。他小小的臉上布滿了慌張和害怕。
他忘不了,第二日,母後對他噓寒問暖的樣子。那溫柔的笑就像是一把寒刃,隻要他一眨眼就會被捅死。
祁麟臉上布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相信,“怎麼會呢?”
“有什麼不會的。你是想要親自問問她嗎?她敢說出來就是死路一條。她和我都明白,這事不能告訴任何人。”祁嚴這時候的眼神變得陰鷙如寒鐵,眸光裏閃現的恨意和冷芒。可惜祁麟沒有看見。
“所以,這就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你是想讓我死,一個人死在冰冷的陷阱裏,直到血一點點流幹淨。”祁麟心裏有恐慌,有懷疑。他自以為是的親情,原來有這麼多的苟且。
“是,如果你死了或是殘了,她就沒理由殺我。我還會是繼承皇位的太子,她還是會坐統治後宮的皇後。你以為,她這些年沒有對我下殺手,是因為什麼?”
祁麟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祁嚴冷笑著向他逼近,“你不想聽,你應該慶幸你隨性活了這二十年,而我日日夜夜活在折磨裏。”
祁麟被他的話刺的頭皮發麻,萬分痛苦,他完全接受不了。一拳頭飛出去,狠狠打在祁嚴的左臉頰。
祁嚴覺得腦子腫脹,後退幾步,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跡。
他站在祁麟不遠處,看向祁麟的眼神就像是一頭餓狼,終究是要發狂,猛地撲上來,扯住祁麟的衣領,將他背後抵在樹幹上。此刻的他眼睛發紅,狂怒不已。
“還有你,怨我害你失去了雙腿,所以就派冷南風來殺我。那日我被蘇世子誘入陷阱,迷失在山穀中,突然躥出來行刺暗殺的黑衣人是你派來的吧?你那時應該是在去南陽城的路上吧。那帶頭的黑衣人招招斃命,可招式那麼熟悉,是南風。他是你我昔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