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我跟你說件有趣的事,我鞭子一揮把所有藥卷走了,那老板嚇得暈過去了,特別好玩。”無情哈哈大笑,前俯後仰,極為暢快。
殷司神色有些凝重,本著說教的口吻,“你怎麼能如此欺人?”
看著眼前這個毫無規矩,做事自私又霸道的女鬼,他心裏堵得慌。
無情不屑說道,“既然我有那戲耍人的本事為何不用?你就是愛管閑事。”
“我愛管閑事,罷了,我不跟你說。”殷司麵對這麼一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女鬼,認輸了。
他坐在地上,輕輕閉上眼睛,準備運氣。
無情看到他靜默不語的樣子,喊了他好幾聲都不應。輕輕蹲下身子來,細細瞧著他。
他現在這明顯是生氣的樣子,她說的話肯定惹著他了。
哎,算了她不跟長得俊俏的男人計較。他這模樣可真像九重天上的神仙啊,可她從來沒見過神仙。整日裏在陰暗的地府裏,如今在陽間瞧著他這麼一個光彩照人的模樣,心情都感覺好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了他的鼻尖,當殷司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眸中煥發出的光彩帶著三分怒意,七分詫異。
兩人鼻尖對鼻尖,無情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鼻間散發出來的溫熱之感,噴灑在她的臉頰處,吹著她臉上細膩微小的絨毛,感覺癢癢的。
“你做什麼?”殷司話語冰冷。
無情嚇了一跳,好在反應過來,硬氣十足地說道,“你臉上有東西,好像是藥粉。”
無情拿起地上那包散開的藥粉在殷司麵前晃,就是在證明她所說無假。
殷司看著眼前藥包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滑胎散’,百感交集,眼睛睜大,緊緊盯著那幾個字再轉眸看向無情,雙唇微動,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情瞧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伸手抬起衣袖輕輕地給他擦掉臉上的白色粉末,然後故作輕鬆地說道,“這下給你擦幹淨,沒事了。”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攤攤手。又從地上那麼多藥裏麵找了一瓶明顯寫著外傷消炎的瓶子,半蹲在殷司一側,將藥瓶裏的藥水滴在他的傷口處。
做完之後一副邀功的精氣神,“看,我已經給你上好藥了,不疼了吧。”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快來感謝我啊。’
殷司瞥著自己裸露的傷口,周圍撕碎的衣料沾了藥水,濕噠噠的。
“你之前沒有為別人上過藥?”
“你怎麼知道?我這可是第一次給別人上藥治療傷口呢。”她笑說著,唇角樂開了花。
殷司輕輕點頭,心裏默然。誰人不知上藥之前要先清洗傷口,避免感染。
他垂下頭,左手撐著準備重新給自己處理傷口。
無情見他如此,一下氣急了眼,扯住他的手就是不讓他動。“我都給你弄好了,你這是要幹嘛?難道是嫌棄我弄的?嫌棄我是個鬼,你是堂堂的國師大人?”
她一副委屈的樣子,說到情深處竟眼眸裏含著淚花。
殷司隻好認了,“你包紮得很好,謝謝。”
“那就好,這麼說就對了。”她熟稔地搭上他的右肩,輕輕一拍牽動了他的傷口,他也隻能忍著。盡管衣料粘連著傷口處,稍一動就疼的鑽心,他也要忍住,因為他抗拒不了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
“黃昏了。”無情興高采烈地說道,這意味著她馬上就可以出去瀟灑了,困在這山洞裏,雖說有個大美男,但還是有些無趣。
“嗯,我們就此分別吧。”殷司已經整理好了衣著,準備出去。
“為什麼?”無情心裏有絲失落。
“我與三王爺走散,必須盡快回去。”他身為國師,必須以國事為重,城中死屍不除,他絕不踏出南陽城。
無情有些不高興,心裏多希望他留下,可他偏偏執意要走,她索性就賭氣說道,“好呀,那現在就走。”
他們出了山洞,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密林中,顯示出不同尋常之感。
無情不想和他分開,刻意找機會找話題。
月亮像銀盤,閃閃發亮,照得他五官更為通透迷人。林中偶有蟲鳴鳥叫聲,伴隨著陣陣寒風。
她突然想到了話本裏的一幕,公子和小姐互訴衷腸。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被她這麼猝不及防一問,殷司隻好回道,“不知。”
“我叫情兒,情意綿綿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