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子一臉懵,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他從榻上站起來,一腳將清澄踢開,起身穿衣服。
他覺得全身酸痛,好比打了一天的仗,昨夜果真是太猛了,告誡自己日後定要節製。其實是昨夜,陰遲寒嫌他礙事,一掌將他打暈之後,一腳踢到了床榻下,他赤裸著身子睡了一夜地板,全身能不酸疼嗎?
“別哭了,頭疼。”蘇世子心情不佳,朝清澄吼道。
清澄在心裏做了極大的鬥爭,在維護自己的名節和取得秦業賣國的證據兩個選擇之間掙紮。思緒良多,她不希望祁嚴識人不清,被賊人陷害。她的清白,祁嚴自會相信。如今是騎虎難下,門外的侍衛都認為她爬上了蘇世子的床,她隻能硬著頭皮將這個謊撒到底。
“我的清白被世子侮了,我便是世子的人了。”當她說出這話時,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心裏對陰遲寒怨念頗深,因為他,她要受這種屈辱。
蘇世子冷哼一聲,“水性楊花,祁嚴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還會要你嗎?”
清澄深吸了一口氣,“比起祁嚴,世子才是我可依靠的人。世子難道不想對付祁嚴嗎?”
蘇世子穿戴好衣服,轉身冷眼看著她,“你的確是殺他的好人選,待你回軍營,將這毒藥給他服下。”蘇世子認為清澄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如今奪了她的身子,正好驅使她為自己辦事。
“今日送我回大祁軍營嗎?”證據還沒找到,她不能今日離開。
蘇世子走近她身前,俯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不知道嗎?他重傷昏迷,現在還沒醒。如果他死了,也就用不著動手了。”
清澄心往下一墜,祁嚴竟然重傷昏迷,不知他能不能醒過來,祈求他千萬醒來。麵對蘇世子的挑釁,她壓下焦急與心疼,故而笑靨如花。
“是嗎?那等他醒來,我再去毒殺他。如果他一直不醒,那最好了。”
蘇世子陰險一笑,“可真是心狠的女人,說說你知道的。”蘇世子在試探她,以求從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玉鑒的事,他自會找候禦風問清楚,留著她是謹慎之選。
這女人詭計多端,言實論虛,要好好和她周旋。
清澄迎上他的笑容,清楚地說著,“祁嚴說蘇世子聰明不同於常人,軍事謀略技高一籌,若不是運氣好,根本不可能奪回歸寧鎮。”
蘇世子手指緊緊捏著清澄的下巴,冷笑一聲,“你倒是會說話,一會賞你。”
清澄暗喜這溜須拍馬還真是管用。
“但是本世子要聽的不是這些。”
清澄思索片刻,迅速說道,“三王爺祁麟和國師也來到了南陽邊境。”
蘇世子打斷她的話,“這事本世子知道。”
“那世子知道他們一行是來幹什麼的嗎?”
蘇世子一聽來了興趣,追問道,“你知道?”
“當然知道,是祁嚴告訴我的。他們是為徹查銅礦一事,清理潛藏於南陽的細作,將銅礦收歸朝廷所有,打鑄武器,培養暗衛,伺機進攻淩邱國。”清澄完全是在瞎扯,她感覺將所有的聰明都用在了撒謊上。
這話她拿捏得當,暗示祁麟已發現私通貿易一事,徹查與淩邱國有來往的可疑人,相當於將淩邱國在邊境的情報網切斷,那蘇世子就失去了洞察先機的眼睛,弄不好還有細作出賣淩邱國的機密。銅礦一事更是岌岌可危,銅可鑄盾牌,銅劍等武器,若被祁麟收回朝廷,那淩邱國的武器裝備補給就完了。
若不是這幾年利用了南陽的銅礦,大量鑄造武器,他們淩邱國還停留在用木為弓,以石為盾的落後階段。
蘇世子必須要冒險去一趟南陽城,暗殺三王爺祁麟。
清澄的設想是蘇世子派人阻止,暗殺祁麟,那秦家兩兄弟必然不能坐視不理。要想過南陽,就得先經過大祁軍營。這是秦家兄弟暴露的好機會,就由蘇世子促成。
“你還知道些什麼?”蘇世子對於清澄剛才所言,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危機感,反倒氣定神閑。
他越這樣表現,清澄就知道他是刻意偽裝,這正是他謹慎行事的表現。
“我把知道的全告訴世子了,我可否留在世子身邊?這寢宮。”清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世子打斷了。
“本世子會安排你住側殿。”
這正是清澄所想,她刻意說要留世子寢宮。蘇世子對她一直抱有懷疑,當然不會把她放在自己身邊,而清澄住於側殿更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