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尤有一處冰寒之地。他看著清澄痛苦的模樣,心中猶疑。他與她相遇是為了讓她重獲一生,安穩度過,而不是長久的守護,他不可能永遠在她身邊。總有他不在的時刻,她身處險境,這該讓她自己去麵對和解決。
他輕輕抬手,用念力控製了地上的那個包裹。
在燭光照射下,眼角餘光瞥到地上好像有東西在動。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被蘇世子踢下床的包裹。
在光潔平整的地板上,那包裹就像是長了腿一樣,不斷地向她靠近。
清澄麵露出疑惑之色,微微蹙眉,不停地閉眼,睜眼。粉嫩的唇微微翹起,眸光閃爍,睫毛如羽扇,眨個不停,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陰遲寒看到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嘴角上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如盛開在地獄忘川河旁邊的曼陀沙華,美妙好看,卻不常見。一生見一次,直至生命盡頭。
蘇世子覺察到了她的視線,回眸一看的瞬間,那包裹又靜靜地不動了,仿佛剛才的移動沒發生過。
待蘇世子回過眸,半解清澄裏衣的時候,那包裹迅速滑動到清澄眼前。
她用盡了力氣,迅速伸出胳膊,抓到包裹裏那包粉末,朝著蘇世子那張俊臉上揮散去。
蘇世子發出慘叫聲,那粉末撒進了他眼睛裏,刺痛不已。一時之間看不清任何東西。
與此同時,清澄被拉了起來,落入一個冰冷而又熟悉的懷抱。回眸,便和他獨特的眼眸對上,冷峻之中似乎噙著笑意。
他率先開口,“走。”
“等一下,我還有東西沒找到。”清澄還想得到蘇世子與秦業勾結的證據,不能輕易離開。
陰遲寒沉沉地看著她,餘光瞥向抱頭慘叫的蘇世子。
與此同時,殿門外傳來侍衛喊聲,“世子,發生什麼事了?”
蘇世子疼痛難忍,喊了一聲,“進來。”幸好隔得比較遠,那侍衛沒聽清楚,還再確認。
清澄手足無措,準備走到蘇世子麵前捂住他的嘴,或者直接打暈。
下意識甩手邁步,卻發現自己與陰遲寒十指交纏,他始終不放手,隻是麵容淡漠地看著她。
“你想說什麼?”清澄下意識地問道,她瞧陰遲寒那神情就覺得他肯定有話要說,隻是有些不好開口。
陰遲寒斂下眸子,瞥了蘇世子一眼。眸底掠過一絲光彩,“你會叫嗎?”
“啊,叫什麼?”清澄一頭霧水,實在難以理解他這隻言片語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
陰遲寒輕咳一聲,“女人的那種叫。”他麵露尷尬,臉色越發冷峻了。
清澄思考片刻,瞬時明白他的意思了。皺眉如彎月,為難地說道,“在床上的那種叫聲,對嗎?”
此刻為了打消門外侍衛的疑慮,也隻能出此下策了。讓他誤以為蘇世子宴席上吃了補藥,此刻正......,停,不能再往下想了。
清澄揚頭看向陰遲寒,眼神有些無辜,語氣有些可憐,“可是我真的不會啊。”
陰遲寒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撇過臉去不去看清澄。他內心此刻也很焦灼,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出的這個主意了,希望不是個餿主意。
此刻蘇世子又朝著門外喊道,“快進來。”
清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再想不出辦法來,她就隻能自己跳進熱鍋了。沒辦法了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陰遲寒身上了。
她拉住陰遲寒的衣袖,語氣帶著乞求,眸光亮晶晶的,好似夜空裏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那星光也像長了腳一樣,跳進了陰遲寒冰冷的心裏,跳著跳著,震動了他的心弦,心上癢癢的。
“好。”就這麼一個字,讓他打破了固守的原則。地府裏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帝就這樣因為一個女人糯軟的乞求聲屈服了。不對,應該是他看她可憐,不忍心。可這也不對,他何時變成心腸軟的人了?
清澄完全沒想到他會一口答應,“真的嗎?可你怎麼幫我,難道你會叫?”
清澄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說完立馬後悔,因為她遭受到了陰遲寒的報複。
他狠勁將她的手甩開,一臉嫌惡地看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眸散著寒氣,對清澄的言語極其不滿。
清澄被他推出去的瞬間,還有些愣怔,正欲開口解釋。嘴巴剛張開,還沒發出聲音來,就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
隻聽他冷漠至極,言語冰冷如寒芒。“現在開始,你閉嘴,沒有本尊允許不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