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2 / 2)

青年雖然沒有正麵回答阿大的問題,卻也透露出不想和南宮離等人有任何交集的意思,隻是單純地住一晚而已。

阿大沉默了一會,再次向青年報了抱拳,什麼話都沒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再無睡意。

阿二摸了摸被劍鋒指過的脖頸,也是無言,挨著南宮離另一側坐了下來,隻是眼睛還時不時瞟向青年地方向。

外麵的風雪已經漸小,可是天地間的寒氣卻更加重了。

南宮離從青年進門開始,到出劍,再到收劍,然後到走到角落坐下,都默默看在眼裏。

突然,他起身,從阿二懷裏拿了兩個饅頭,走到青年身旁,展顏一笑,道:“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一定餓了吧,不如吃了這兩個饅頭如何?”

南宮離地話簡單直接,在這風雪交加的寒夜裏,風塵仆仆地趕路人能有兩個饅頭吃,雖然不是熱乎的,但似乎沒有人可以拒絕。

阿大眉毛挑了挑,對南宮離此舉有點意外,但也沒有阻止。

青年睜開了微眯地雙眼,抬頭看向南宮離,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他的靈魂。

然而,他從南宮離身上看到的,卻真的隻有關切,沒有絲毫目的性,還算稚嫩的臉上帶著溫和而純真的笑容。

青年沉默了一會,忽然道:“我沒錢。”

南宮離連嘴角都溢出了一絲笑意,此時看向青年,沒有絲毫方才冷酷無情的樣子,而就好像是一個孩童看在遠處望喜歡的糖果,卻因為沒錢而不敢靠近的樣子。

南宮離地語氣不自覺的溫和了許多:“兩個饅頭而已,要不了多少錢,我請你吃。”

青年繼續道:“我為什麼要吃你的饅頭?”

為什麼?南宮離沒想到青年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在他看來,吃東西就是因為餓,而餓了就要吃東西,很簡單的答案。

但他這樣說,青年會吃嗎?

南宮離從小遊遍大江南北,極少接觸皇宮裏的爾虞我詐,保留了一份難得的純真和善良。

但那並不代表他傻,相反,他很聰明。

南宮離沉默了一會,眼裏突然流露出無盡的落寞和悲傷,連眼神都暗淡了下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這回,青年愣住了。

青年低頭思孚,嘴裏不斷地重複這幾個字。

忽然,他抬起頭來,嘴角略微上翹,眼神也仿佛帶了點笑意,連聲音都不像方才那般冰冷,輕聲道:“好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如此說來,就算你現在反悔不讓我吃,我卻也要那兩個嚐嚐了。”

說罷,也不等南宮離的回應,伸手就把兩個饅頭拿下來。

他好像餓極了,比之南宮離前麵的樣子也差不了多少,三口並兩口地,很快就將兩個饅頭吃完,然後也不抬頭看南宮離一眼,繼續抱著他那柄鐵劍,低頭假寐起來。

南宮離看著他吃完饅頭,也是會心一笑,在阿大和阿二緊張的注視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閉著眼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