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宮離大驚失色,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麵的話,隻是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月兒姐姐……你說月兒姐姐她……已被行刑?”
阿二沉默沒有答話,但以算默認。
南宮離眼裏閃過一縷悲痛,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月兒姐姐她那麼好,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有人殺她,怎麼可能會有人下得去手,父皇他……對了,父皇呢?父皇怎麼樣了?”
阿二默然,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南宮離見阿二沒反應,急的直跺腳,道:“你快說啊,父皇,父皇他到底怎麼樣了,還有母後,他們逃出來了沒有。”
“噗通”一聲,阿二雙膝跪地,低著頭,雙拳攥的鐵青,顫著聲音說道:“皇上已於七日前駕崩,皇宮內除了八位公主皇子的親衛以及有數幾個逃離外,剩下的皇後、嬪妃所有人……全部死了。”
“什麼?”這下,就連阿大也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宮內大大小小的太監就有三千多個,再加上伺候人的丫鬟,防守的護衛,以及後宮的嬪妃,加起來足足有上萬人。
阿大不是沒有見過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場麵的人,早在數十年前還在於北方胡人交戰的時候,足足有數十萬的屍體堆積在戰場上,而阿大和阿二正是從裏麵爬出來的,更別說這區區的一萬人了。
可是,要注意的事,皇宮內的這一萬人,並不是北方胡人那種提著刀彪悍的猛將,而更多的,則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啊,他已想象不出,究竟有多麼鐵血無情的心,才能對這一萬人下得去殺手。
再看另一邊,南宮離的臉上已無血色,靠在牆上好像失了魂一般,嘴唇不斷翁動,也聽不清說著些什麼。
宮女小翠還答應他教他怎樣做草蚱蜢,太監總管的一半辮子還偷偷埋在花園裏,禦膳房的大廚發誓要是知道誰偷了他的刀絕對要親手砍了他……
死了,全都死了。
新過冬的衣服母後隻織了一半,她總覺得不是親手織的他會覺得冷,先生布置的《出師表》他隻知道前兩句……
曾經那些他厭倦過的,喜歡過的,熟悉的東西,一下子變得好遠好遠。
由原來的觸手可及,變得遙不可望,他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會再次踏進皇宮,但他知道,以前的日子,永遠永遠,也回不去了。
痛,南宮離心裏痛的如刀在絞,他張了張嘴,卻發現連一絲聲響也發不出來,隻有默默流淚,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在胸膛裏,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位風光的皇子,而是一位無家可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