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光亮愈發明亮,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的心裏踏實了不少,剛才還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就這此時,我感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我手背上輕輕掃了一下,然後竟然和我的手握在一起。我剛放鬆下來的神經不由得再一次緊繃了起來,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兩條腿都僵在了原地。
劉大爺見我停住了腳步,用手電朝我這邊照了過來,我借著手電微弱的光向左邊猛一扭頭,就見到一株粗壯的柳樹立在身旁,幹枯的樹皮就像百歲老人褶皺的抬頭紋一樣層層疊加,在這昏暗的環境下,那些樹枝如同鬼爪般彎曲張揚,千絲萬縷的柳條就像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一樣隨風擺動,異常地詭異。
幾條細小的柳條不知怎麼的居然被我握在手中,我的手掌心被茅草劃傷過,又是灼熱又是焦痛,被這冰涼毛潤的柳條一撫,居然有種異樣的舒服感覺。
劉大爺一見到這柳樹頓時就炸了毛,對我低吼道:“你不要命啦?快放手,這東西你也敢摸!”
我正想說是這柳條自己跑我手心裏來的時候,他繼續道:“這山林裏到處都是鬆樹和杉樹,突然出現這麼一株老柳樹可不正常!”
經他這麼一說,我立即開了竅,沒錯,山上的野生樹這種東西有種特性,大多都是同樹種的成片長在一起,很少有單獨的樹種能長這麼大的。而且我想起奶奶講過爺爺的故事,曾經提到過爺爺做招魂牌養鬼妻的故事,其中她提到過做柳樹和槐樹屬於聚陰的樹種,很容易招來不幹淨的東西。在這種夜晚的山林裏,陰氣本來就極盛,突然出現這麼一株老柳樹,確實挺恐怖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想到此,我趕緊一把甩開柳條,打了個寒顫道:“趕緊走吧。”
餘愛婷突然驚喜道:“記號,記號,你們看,這是叔叔留下記號!”
她用手機照著樹幹底部,劉大爺湊過去揉了揉眼睛,吸了口氣道:“誒?好像還真是。”
隻見樹幹下方被剝掉了一塊樹皮,露出了淡黃色的一塊樹幹,上麵用刀刻著一個箭頭,指向我們的右手方向,也就是和懸崖相反的那個方向。
劉大爺撿起樹幹下麵的一整塊樹皮,用手摸了摸樹皮的邊緣,沉默了一下道:“有些蹊蹺,我建議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回到火堆邊休息一晚,明天霧散了再說。”
之前由於聽了我的話,好幾次與死神擦肩,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發言了,餘愛婷四下看了一眼,滿臉驚恐道:“火堆呢?怎麼沒了?”
聞聽此言,我和劉大爺頓時大吃一驚,趕緊掃視了一眼,確實沒了火堆的蹤跡。
劉大爺一拍大腿道:“壞了,肯定是五鬼搬運,咱們趕緊撤!”
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說的五鬼搬運是怎麼一回事,見他神情如此緊張,也來不及多問,趕緊隨著他轉身向箭頭所指的方向邁進。
劉大爺用手電照著路麵情況,餘愛婷則用手機光查看兩旁的樹木。
不多時,餘愛婷頓時又驚喜地喊道:“快看,這裏也有記號!”
我和劉大爺趕緊停下腳步,順著她所指的那顆樹看去,果然有著一個箭頭符號,和剛才看到的如出一轍。
我心裏頓時有些激動起來,隻要順著記號的方向走,很快就可以到達鴿子場,再也不用在這裏風餐露宿了。
劉大爺緊鎖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半晌才道:“我怎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此時的我歸心似箭,拉著他們二人就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道:“我們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難不成我老爸還會害我們不成?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嗯,咱們就順著這個方向再找找,肯定還會有記號。”餘愛婷點了點頭,原先緊張的神色一掃而空。
果不其然,每隔一段距離樹上就刻一個箭頭標記,由於記號隻能刻在光滑平整一點的地方,所以刻畫的地方樹皮都被揭開了一層,光芒一照,樹皮裏光滑的一麵就會反射出淡黃的光芒,在這大霧天找起來也方便了許多,我心裏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來老爸的智慧來。
如此緩慢地行走了十分鍾左右,我們腳前的土地突然變成了平整的青石板,呈階梯狀層層向下延伸,而就在階梯旁的一棵樹上,同樣刻著一個箭頭標記,標記向下斜指,不用說,這裏肯定是鴿子場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