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1 / 1)

我生於1942年1月18日,農曆辛已年臘月初二,至2011年1月18日,便滿69周歲了,如以農曆虛歲計,便年屆古稀。其實虛歲不虛,因為人的生命發生應以母孕之日算起,農曆虛歲的計法更符合實際些。

孔子曰:“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說的是他自己。對於古今中外絕大多數人而言,這樣的標準顯然很高,難以企及。孔子70歲左右時,傷心之事頗多,他能做到既“從心所欲”,又“不逾矩”,不愧為萬世師表、先哲至聖。我乃凡人,歲近七秩,雖難做到“從心”而“不逾矩”,但所欲還是有的,不僅現在有,人生的每個年齡段都有:少年求知、青年擇業、中年圖強,以及結婚、生子等等,猶如唱戲,不同時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及至暮年,賦閑在家,這角色便有了大的變化。身為黨之兒、母之子、妻之夫、人之友、子之父、孫之祖,在這中興盛世裏,自己不但頤享天倫之樂,同時還承擔著家庭和社會的一份責任。

作為黨之兒,我們這代人雖然位卑,卻常常憂國憂民、品評國是。隨著祖國富強、民族複興,我們為改革開放以來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感到由衷的高興和自豪;出於同樣的理由,我們也為國家當前麵臨的問題和挑戰感到焦慮和不安。於是便有了拙作《書題朔州建市二十周年》、《戲議》、《答孟學農》、《清明》等詩;作為母之子,便要躬盡孝道。晚年尚能侍父侍母,乃人生幸事,也是最為重要的功課,務求做好,切莫遺憾終身。《侍母詩誌》和《祭母文》等詩,便是兒子對母親,猶如小草對春暉般的一片情意。作為人之友,其中的內容更為豐富,有些年齡相仿的老友離開人世了,我要真誠地送他們一程,為他們歌功頌德,更有新圈子裏的新朋友,有待自己去相交、相知。這便有了《悼薛軍》、《悼鍾聲揚》、《書贈李樹庭》、《和馬友》、《和喬領》等詩。我深感友情之可貴,並覺得人在少時和老時所交之友更為純粹,彌足珍貴,這大概是其中少了功利色彩的緣故。作為妻之夫、兒之父、孫之祖,我僅祈望家和安康,後輩們做人做事,堅持雅操,茁壯成長,平安一生,於是有了婆婆媽媽的《生日述懷》等詩。及至晚年,身體尚好,有機會出去走走看看,瀏覽名勝古跡,也是幸事。因為有了點閱曆,這瀏覽便有了新的視角,感受的深度和年輕時也有所不同。於是便有了對南陽諸葛的微詞,對靈山佛宮的質疑,對洛陽牡丹花的新解等詩。至於書法,如果說以往自己的努力主要是走進毛體的話,那麼,現在自己正掙紮著從毛體走出。似毛非毛,形成自己的毛體風格。這話似乎說大了,但作為一個努力方向還是可以的。毛書萬象,雄奇險正。我在自己的《毛體千字文手卷》的《序言》中曾經寫道,毛澤東是中國書法史上將書法藝術與書者個性、社會實踐三者如此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將書法的社會功能推向極致的第一人。他對中國書法藝術的貢獻或曰對書法藝術所昭示的方向具有顛覆性質:這就是書法藝術應該從文人孤芳自賞的小圈子中解放出來,融於社會,服務於人民。毛澤東書法藝術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是華夏兒女共享的精神財富。欣賞毛書,其氣勢恢弘的剛陽之氣不僅可以陶冶性情,還能給人以力量和信心。當今書壇、當今社會,實在太需要這方麵的精神營養了。古人雲“詩言誌”、“書者,心之跡也”。如果讀者能從字裏行間、點劃線條中讀出點什麼來,或引起共鳴,或持異議,或有所啟迪,或引以為訓,那便是對老夫莫大的鞭策和鼓勵了。

時人盛行祝壽,我則不以為然。人生在世,能夠平安、健康地活到七、八十,甚至更長,全賴天地的覆載之恩、父母的養育之恩、師長的教誨之恩、親友的關照之恩。此時此刻,更應該敬畏和感謝上蒼及上述所有的人才是。在下編著本書,便有此意。2008年底,我出版了自己的首部詩書集《翰墨情深》,本書則是繼前書之後,彙集了2008年下半年到2010年間的詩書作品。雖然水平有限,詩書皆不工,謬誤在所難免,總算一份心意,敬送給尊敬的師長、親朋好友以及所有支持、關心和影響過自己工作和成長的人,聊表感謝之情。同時,也是於七秩之年,自己送給自己的一份禮物,自得其樂,不亦悅乎!

本書在編輯和出版過程中,得到諸多同誌和友人的鼓勵和協助。難得武漢名士、資深毛澤東書法研究專家、中國毛體書法家協會副主席李樹庭先生撥冗為本書作序;尹世明、趙承亮、趙學文、丁天順、賈根龍、李德剛、李喜長等同誌不但給予熱情鼓勵,還提出很好的修改意見;李冰、李喜長精心拍照;李英偉、劉曉南設計、排版;張永梅、鄭舒怡打印文稿;樊偉強、劉曉露反複校對;三晉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劉在文同誌熱情聯係出版事宜;三晉出版社的落馥香、薛勇強等同誌付出辛勤的勞動。在此一並致以誠摯的謝意。

劉增民

201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