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伴,笙歌喚,不自禁,總是歡喜的。
有的時候酒喝多了,總是免不了俗的,春宵一度。他想他真是醉的太厲害了,竟然對她做了這種事,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有些躊躇的等著她醒來,思量著該怎麼和他說,他會對她負責的。
“你總歸是沒變的,還是那麼的愛羞澀。”他思考間,藍詩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到了他的腿上。他身體一僵,像個毛頭小子,緊張的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
藍詩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青絲垂落,發香幽冷縈繞在他的鼻尖,“那你就離開香雪海,離得遠遠的。”
他沉默了,半晌,認真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看進心裏,“你會不會陪我一起到老?”
藍詩怔住了,她想……嗎?可她有什麼資格讓他這麼做。其實她不該管他的,她已經與他沒有關係了,可現在她又是在幹什麼?
藍詩,你承認吧,你是因為擔心他,因為忘川從來就不是一個好地方。你,愛上他了。
那一年,他和她相識於蘭亭,那天,她穿了一件藍色的繡著木蘭的旗袍,撐著一把點墨油紙傘,款款而來,那時,他正在作畫,一眼萬年,就再也移不開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她隻將他當做一個陌路人,很快就忘了,可他卻將她深深的刻進了心裏。
殘缺滄海,蘭匱竭,紙墨題,詞香溢,流放千裏,入畫離。那刻,他拿著她的畫,羞澀的向她表白。鏘鏘幾字:“我願化為滄海桑田,供養汝這朵空穀幽蘭,生生世世。”她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幾乎生了一種錯覺,似乎這人真的能陪她到滄海桑田。
那刹,她接過他的畫,“滄海桑田。”語氣不冷不熱,卻足足讓他興奮的三天三夜都睡不著覺。
也許是覺得他有趣,也許是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也許是她的心……動了……
她和他在一起很開心,雖然他這人有時就像一個孩子,也許正是因為他這個樣子,她才第一次生了不忍,她不想毀了他。於是她便選擇離開他,以一個殘忍的方式將他拋棄。
原以為一切都會這樣結束,可她沒有想到,他成了忘川的人,那個看似美好,實則就是煉獄的地方。
她不知道該怎麼與他說,他們之間不可能,忘川不可能,她不能重蹈青音的覆轍,更不能害了他。
他看她好久都沒有回答她,心裏有些不安,還是不行嗎?
門被毫無聲響打開了,闖進來了一些人,領頭的正是她的法國男朋友,他原以為她會依偎到他的懷裏來,可她走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說朋友,敘舊而已。
他們都這個樣子了,敘舊?誰信!可他現在身份不同了,沒人敢惹。香雪海,成就了他的輝煌,亦讓他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麵目。
“藍詩,你叫我離開香雪海,就是為了此刻的折辱嗎?”
“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你要這麼對我……”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酒,想讓自己忘記她,可是她的模樣偏偏越來越清晰,“蘭兒……”他不自覺的喚出了她的小名。她好像應了他,“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