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咖啡店是真的很安靜。
一個嘴臉醜惡的年輕人坐在靠著玻璃牆壁邊上的那個位置裏、看著胳膊上還未結痂的血疤發呆。
這樣的傷疤在他的身體上積累遍布,而每處都是在生死較量的戰鬥中留下。
然而實際上如果能夠接受到良好的治療,那麼這些痕跡也不至於突顯得那麼猙獰了。
可是年輕人是國家的通緝犯,
那是因為他為了謀生,而加入了那個無惡不作的組織。
而在組織中,年輕人是最底層的螻蟻,負責在任何時候為組織無條件地做出犧牲。
但他卻不是一個壞蛋,隻是在自己還未出生的時候,自己的命運就已經被上天注定了下來:
沒有養育自己的父母,
沒有關心自己的長輩,
沒有一個能抵禦寒風的家庭,
餓的時候隻能去翻垃圾堆、去菜市場裏撿被別人來回踩踏過的食物、吃野草樹皮。
他偶爾也會在城市中看見衣著靚麗的貴族,他感慨命運為何如此地不公。
他羨慕那些人,時常在深入夢鄉時看見自己穿著錦衣華服、在城市中乘坐四馬輪車風光無限地樣子。
然而每當醒來後,周圍卻盡是那不堪入目的垃圾堆。
直到年輕人成長為一個少年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老乞丐。
說起來他叫過老乞丐義父,因為那天老乞丐分給了年輕人自己討了一天才討到的糧食,
而當時年輕人已經餓了快一周。
可是卻在那個寒冷又熱鬧的新春佳夜裏,老乞丐忽然咳嗽不止。
他拜托年輕人去給自己討點酒喝,年輕人跪在那些人的腳前,卻連碗髒水都求不來。
最後,老乞丐獨自死在了風雪中,年輕人撕心裂肺地痛哭了一場。
咖啡店裏的那個女孩很善良,
盡管她也把年輕人當作是“可憐的乞丐”。
但是年輕人依舊非常非常地感激她。
當初自己挺著重傷在烈日下尋找一個遮陽的去處。
可是沒有人願意接待他,他們唾罵著年輕人。
年輕人心灰意冷,忍耐著痛苦躺倒在了這家咖啡店的門前。
女孩或許是救了年輕人一命,
也或許對於年輕人來說,自己除了半條賤命以外、再沒有任何其它的東西還是屬於自己的了。
年輕人不甘心於這樣的命運,
他發誓要堅強地活下去,
就算一輩子也不能翻身,
他發誓一定不能把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丟失,
就算是在刀尖上,也要忍著痛苦活下去。
桌麵上杯子裏的咖啡還在微微地冒著熱氣與香味,女孩輕輕地坐到了年輕人的對麵。
她看著隻是發呆出神的年輕人,看著他手上血淋淋的刀口……
出於憐憫慈悲地問年輕人:
“你在外邊,會被別人欺負麼?”
年輕人回過神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的,所有人都欺負自己。
除了老乞丐和女孩兒。
但是沒有人能改變什麼,所以年輕人不想讓女孩擔心。
或許他覺得女孩會為了自己擔心。
年輕人最終沒有去碰潔白無比的杯子,盡管他有勇氣在死屍旁邊度過漆黑的一晚。
女孩想讓年輕人留下,
年輕人想向女孩表達謝意,
可是年輕人出心善意的眼神在女孩看來簡直陰損如蛇鼠。
而出生以來沒有一個真正名字的年輕人,也正是在曾經被別人唾罵的時候、條件反射性地記住了這個醜名——“鼠目蛇”
善良的女孩被嚇得一下子轉過了臉去,
鼠目蛇看著女孩回避的側臉不由得自卑無比。
他顫抖著站起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咖啡店。
穿過陰暗的巷子,他在這裏的垃圾堆旁徘徊、直到找到了一塊相對來說沒有酸臭液體的地方、鼠目蛇扶著黏膩惡心的磚牆坐下,
他閉上眼睛,隻用嘴小口地呼吸。
因為這樣就不會再聞到那刺鼻的臭味了。
此時他需要拚命地去休息,因為到了晚上可能又會是一場生死拚殺。
…………
幕思城的夜晚總是一輪巨大的明月高掛天空。
無論是什麼季節、每年每月夜空上掛著的都是那麼一張完整的圓盤。
有個學者說那或許不是“月亮”,而是“月亮的影子”。
可那具體是什麼,此刻尚且不知。
幕思城的建築,是來自於西方的工程師所設計。
而在那無數哥特式的尖頂教堂下,隻有比黑暗更黑的“顏色”。
盤山石橋上,一輛籠車正在馬不停蹄地向著山頂飛奔。
盡管一邊就是懸崖深淵,可他們卻依就像是逃命一般地飛速疾馳;因為籠車中關押著的人對於組織來說既是財富、又是災難。
…………
地圖上,[南淼]和[西焱]兩塊領域之間有一條奇脈。
此脈高入雲霄,橫割兩地,宛如“天門”一般。
而此脈之中,有幾座通天大峰相互連串。
大峰之上不存凡物,隻有各種奇花異草。
而在各個大峰之間,又有天然而成、連綿不絕的小山石橋相互接錯。
石橋之上土地肥沃,樹木茂盛而品類繁多。
自數百年前,這裏就已經開始被人們開發建設了。
如今無數的長條木樓和石塔方殿拔地而起。
這裏的人稱大峰為[龍]
稱小山石橋為[蛇]
故而“天門”有名為[龍蛇脈]
而蛇脈之上的那個國家在地圖上譯被標注為:[青亭寺·龍蛇鄉]之國。
此時,龍蛇鄉。
天色已黑,月朗星稀。
蛇脈中心,一座巨大的紅木宮殿已是燈火通明。
從遠方看去,一排排的帶刀侍衛正在宮殿各層邊緣的廊道裏來回巡查。
這乃是[龍蛇鄉]的皇宮。
宮殿上下一共有四層,
第一層:作用於朝議國家政事。
第二層:供於皇宮的守衛居住。
第三層:其中建設皇族的貴寢以及花園。
第四層:儲藏著國家的曆史文卷以及珍貴珠寶。
此時,龍蛇鄉帝王:李木山青氏·承德世、正坐在二樓巨大庭堂中的黑木龍椅上、眉頭緊鎖、盛氣淩人。
李帝李德世的身邊,
前後左右分別共站著一十六位手握權杖的國家要臣。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色都顯得有些難看。
李帝坐在龍椅上正等待著誰先開口,可是半天過去了誰都不敢說話,他頓時心中有些不快,但卻語氣平緩地說道:
“諸君,如果我坐在這位子上不能與各位共同謀事的話,那就去給我找個普通的板凳算了吧。”
“誒誒……君主,不是臣等忘了禮數、隻是臣等正在思考此事因何為啊。”
大臣們紛紛彎腰鞠躬,李帝站起身來,他擺了擺手歎道:
“唉……香兒啊!”
…………
幕思城的破落街道中,鼠目蛇接到了上級的通知,竟然說要讓自己進入[天月大殿]內。
鼠目蛇感覺事情仿佛有些蹊蹺,自己這種螻蟻平常連根據地都沒有、怎麼突然就會被召到組織的總部呢?
月光下,鼠目蛇的肚子咕咕作。
錢已經被上一級的頭頭大數髒走,然後為了買些必備的殺菌藥又花去了許多,鼠目蛇很怕哪天自己的體內生出蛆蟲而痛不欲生。
此時他邊走邊幻想著自己在啃饅頭,可是一想到了饅頭就又想到了雞腿……最後弄得越想越餓。
鼠目蛇手臂上的刀疤還在隱隱作痛,他祈求不是因為:“你已經沒用了,所以去死吧!”而被召回的,隻是突然想到這裏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要是組織真的說明了要殺自己,那麼就算是機會再渺茫、鼠目蛇也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逃跑。
可是現在這些隻是自己的猜想,如果貿然離開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殺生之禍。
可如果真的是……那到時候自己根本就是羊入虎口、無處可逃了!
鼠目蛇在糾結著自己的胡思亂想,如果真的有人要殺死自己的話,跟踩死一隻螞蟻又有什麼區別呢?
什麼誓言、什麼決心……
對於一個勢單力薄、任人宰割的弱者來說和玩笑又有什麼區別?
天月大殿從幕思城最外圍就能看見,所以說鼠目蛇向著一目了然的方向盡力地快步前行。
大殿中某個漆黑的拱形大門後,那是一條長長的鐵壁廊道。
廊道兩側每隔三米就會矗立一對鐵柱燭台。
燭台上的蠟燭燃燒而散發出幽幽的火光,隻是這火光微弱異常、整個廊道裏忽明忽暗。
廊道的盡頭、黑鐵拱門的相對方向。
一間光滑狹小的囚室裏漆黑一片。
在裏麵,坐著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她是龍蛇鄉帝王之女,
二公主:李木山青氏·紫羅香。
又稱作:李香公主。
此時,李香雙手抱著身體在黑暗中顫抖不止。
囚室的鐵門外邊鎮守著兩座一模一樣的“鎧甲”。
這兩座鎧甲各持一柄長戈,一動不動,渾身上下完全沒有空隙。
但實際上,李香當時就是被這兩個“雕像”押送進來的。
沒錯,這兩座鎧甲實際上就是看守這間特殊囚室的守衛。
隻是竟然一直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李香覺得更是害怕,在這陰森森的廊道中,這兩個人就好像地府裏爬上來的鬼物般邪門。
…………
東方[森]之境的邊緣,穿過一片茂密遼闊的叢林後,地圖上對那塊區域就再沒有了任何的標注。
冒險者將那裏視作為“仙境”,因為在那裏天地靈氣無比的充沛,同時又有諸多的奇景壯觀。
那兒方圓萬裏之內皆是奇山異峰、雖然不像龍蛇脈那樣相互連接橫亙兩地,但是每座山峰上卻各自擁有獨立的節氣風向。
而穿過這片萬山之境,再就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原始碧海。
海麵直達天際一覽平洋、天空中巨大的浮雲仿佛緩慢移動的飛行島嶼。
而在海與萬山的交界線上,一座死火山沉睡於此。
過去有位偉大的學者偶然間來到此地,將此山稱之為:[常春山]
留詩雲:
“南觀萬山白雪飄飄無窮盡,”
“北望滄海波瀾縷縷滿碧天。”
此山之頂,是一片寬闊的平坦土地。
土地上各種花果樹木交雜生長、其中更是有一片美麗的桃花林。
而在那林兒中,幾座大氣的東方庭院建築和兩棟精致的西方別墅坐落於此。
一直以來,江湖上有一個傳說:
在東[森]的某塊世外仙境裏,居住著一群隻聞其名不見其蹤的絕世高手。
而在江湖傳說的描述中,這群人每次下山,
據說都是行俠仗義做俠者之事,
故而人們就以此稱讚其為:“俠義幫”。
而俠義幫的大當家又將這座實際上無名的死火山稱為:齊樂山。
此時,月光瀾朗、海天之上星辰璀璨五彩晶瑩。
桃花林中,在一圈柳木石壘圍繞搭建的院子裏,
湖池水境將明月反映得澈亮。
池麵上、飄花葉落,
池麵下、大紅色的鯉魚相互巡遊徘徊。
水池的中心,有一座中頂露天的石橋小亭。
此亭底麵方圓直徑約十米,平麵上刻印著黑白的陰陽相生圖案。
因若如此,此亭名為:[陰陽亭]
圓亭正對著[東][西][南][北]的四個方向上,分別有一根柱子。
而在柱子上,又各自懸掛著一盞六邊形燈籠。
這四盞燈籠顏色並不相同,
對應著四方分別是:
[東之青]—藍綠青火、
[西之白]—明銀白火、
[南之朱]—緋紅朱火、
[北之玄]—暗紫玄火、
陰陽亭中,一個相貌柔弱秀美形如女子的少年正手持一根纖纖細枝仿若舞劍一般地快速揮甩。
少年身著鯉紋布衣、頭戴夜明珠花、年紀青青不過一十六的樣子。
但是此人卻硬是憑著一根弱不禁風的柳木枝條在風中劈砍出了破風之音。
倘若此時要是有一堆雜草,那麼少年的枝條怕是可以將其幹淨利落地斬成兩段!
枝條隻是普通無比、連女子單根長發都勒不斷的枝條。
隻是在這枝條上麵、此時正纏繞著一圈無形的[劍氣]。
而劍氣來自於少年的[劍意],它保護著枝條在空氣的阻力中不被折斷、分開了迎麵阻擋的氣流。
此等劍法已經可以算是用劍高手當中的上流了,而少年乃是——關山劍派第一十二代劍法唯一的傳人:關月寒。
隻是早在三年前左右,關月寒就走出了[關月山],在江湖中曆經了千山萬水後才遇到了俠義幫的二當家·李燈天、從而跟著一起來到了齊樂山。
關月寒在亭中練劍,而在圓亭的黃紋頂簷上,
一位身穿桃白粉衣的絕美少女宛如蜻蜓點水般鶴立於其上。
少女麵朝著北方眺望滄海,而由天際盡頭飄來的片片浮雲在星月光輝地渲染下宛若七彩棉花。
少女卻並不是在觀望天景,她此時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而關月寒柳條上的劍氣越發鋒利……
…………
兩天前,北[鑫]之境。
李燈天坐在酒桌的對麵,此時麵色顯得自己有些驚訝。
“蘇少俠,此話你可當真?”
酒桌的對麵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的青年,他微眯著眼睛、手中敞開著一把藍木青花折扇。
“我怎麼會騙李大俠他呢?”
“兩天前我可還在南淼之境呢。”
此人,江湖人稱:逍遙小仙,蘇門嘯西氏·北長白。
年歲雖淺,但是為人瀟灑不羈,會得一身輕功與飛天術,傳說能日跨兩境、不過說話的時候卻從來不用“你”字。
李燈天身邊立著一把大劍,此劍寬約半米、長一米有四、重量非常人所能舉起。
李燈天平時把它橫背在身後,而此外他腰間的兩側又各自別著一把短刃彎刀。
這一身重量下來,李燈天無論是跑跳蹲走都毫無壓力、然了以證明李燈天的功力。
“那天月組為什麼要綁架公主?”
李燈天是龍蛇鄉人,自小生在貴族之家衣食無憂。
隻是後來家道中落、又遭歹人屠戮,流落江湖漂泊在外。
後來剛剛上位的李帝偶然結識了還是少年的李燈天,並且幫他報仇雪恨。
李燈天心中感激李帝的恩情,
而李帝對待已是平民的李燈天也如同家人兄弟。
李燈天在成人之後獨身一人浪跡江湖。
如今江湖上,“李燈天”這三個字的後麵往往會加上“大俠”二字。
而又因為他常常與一頭凶猛巨鷹相伴,也有尊號為:天鷹狂俠·李燈天。
“嗯…我想這跟龍蛇鄉與西焱的羅因斯坦帝國是有關係的。”(蘇白)
“李大俠他近幾年來都在這北鑫漂泊又怎可得知?”
“貴宗龍蛇脈因為橫分焱、淼二地。”
“而西焱曾經戰亂連連,如今更是被秋道峰家族大數統治。”
“而邊緣的另一大勢力:羅因斯坦軍國為了不與秋道峰家族爭奪土地,早就對龍蛇脈後邊的南淼平原蠢蠢欲動了。”
“隻是,要穿越龍蛇脈就肯定會先侵入到龍蛇鄉的土地不是?”
“所以說他們才要想辦法讓龍蛇脈方麵妥協不是?”
“但是要是直接跟龍蛇鄉開戰的話,又怕秋道峰家族殺來、前後夾擊或者坐看蛤蚌相爭而漁翁得利不是?”
“就隻好花點錢讓別人去想辦法不是?”
“可龍蛇脈乃是天絕之地。”
“天月組的五大高手誰有這種本事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帶走李香公主?”(李燈天)
“是啊,要是就以輕功闖入龍蛇脈而讓國王等人渾然不知的話,也就逍遙大仙·於少峰有那個本事。”
“我蘇某人根本無法想象。”(蘇白)
“那是說……不是武功高手所為?”(李燈天)
“嗯,依我蘇某人自己的推斷。”
“那西焱乃是[靈術]的起源地,說不定是羅因斯坦帝國裏的靈術高手借天月組的掩護所為呢?”(蘇白)
“蘇少俠,我自己尚還會點靈術。”(李燈天)
[靈術]乃是不同於[武功]的另外一種戰鬥方法,
每個生物的體內中,都蘊含著[靈之波紋]。
而千百年前,在西焱之境。
一位冒險者找到了這個世界上從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靈文字]石碑。
而由此石碑上的特殊信息來解析其含義——人類掌握了“使體內的[波動]與自然中蘊含的[靈力]連生共鳴”的技術。
不過每個人體內的波動不同,大體分為[鑫][森][淼][焱][垚]五行五種。
所以每個人可能使用的靈術亦是不同。
自此[靈術師]出現,主要存在於西焱之境、其次是中垚。
另外,所謂的“飛天術”,
就是在[輕功]的基礎上以“[焱係·風靈術]禦風而起;或者[淼係·雲靈術]騰雲駕霧”這般。
(也有於少峰那種光憑著體內[玄氣]來凝聚成[空嵐]屏障就可以站立於半空中的一流大高手。)
“可是五行之中不知什麼屬性有這樣的能力?瞬間轉移……嗎?”(李燈天)
“是啊,正好我和他在北鑫,不如直接找個學者去問問不是?”(蘇白)
…………
此時,龍蛇鄉中,皇宮。
李帝穿著一身紫金錦袍,
他身材魁梧,雖是一國之主——但頭上不戴尊冕桂冠、說起話來也不自稱為“朕”。
他正在紅木帝宮第三層裏的花園中來回踱步。
手握一柄蟠龍木杖,很像一代武學宗師。
小公主李香如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而此時的龍蛇鄉還不清楚關於西焱的戰事。
李帝和大臣幾天來想穿了腦袋也不明所以。
連“公主是被別人綁架了”這點自己都不能完全確認,
因為實在是沒有任何目擊到事情發生的過程或者說公主消失的具體時間以及地點。
這種時候最好的解釋就是“鬼神說”。
要不然鎮南湖的於少峰也和龍蛇鄉沒有仇怨啊……
這一刻,他手足無措感覺十分地無力。
然而同時他卻也在期望著一點,期望著那個當初年輕浮躁、愣頭愣腦——如今被人們稱為:“天鷹狂俠”的男人能在此刻逆轉禍根、力挽狂瀾。
…………
幕思城,天月大殿內,特殊囚室中。
鼠目蛇一瘸一拐地端著一盤豐盛的菜肴、心思不安地穿過長長的鐵壁廊道。
兩座“雕像”輕輕抬起長戈、然後突然頓擊於地麵、發出了一聲整齊的脆響。
隻留了通風口的厚實鐵門聞聲而開,麵容憔悴的李香公主看著一個如此醜陋肮髒的男人站在門外不由得驚慌地尖叫了一聲:
“—σ呀!”
“別……”
鼠目蛇害怕引來某個人的不滿,他輕輕地把自己一輩子都沒吃過的佳肴放在了地麵上。
然後顫顫巍巍的倒退了兩步,他得等著公主吃完、好把食盤拿走交差。
看著豐盛的菜飯、鼠目蛇胃裏翻江倒海,他又是忍饑挨餓了好長一段時間。
李香頭發淩亂,此時精神十分地敏感。
她看著鼠目蛇髒黑色的手臂、以及破爛布衣裏麵的可怖血疤……
一時間根本沒有了任何的食欲,她皺眉禁閉著眼睛不想再去看鼠目蛇以及那食物。
可是鼠目蛇聽到身後長長的廊道裏隱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鼠目蛇的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他知道這種昂貴皮鞋的“噠嗒”步音代表著來人是什麼身份。
而當時也正是那個人命令自己來給公主送飯、但鼠目蛇敏感地能想到這是為了什麼。
“您……您吃啊!快、快吃吧!吃吧!”
鼠目蛇焦急地催促道,
而李香覺得自己生為一國公主此時竟被一個乞丐命令,原本對於受綁架的恐懼頓時被心中因憋屈所產生的怒火而占據!
她瞪著鼠目蛇怒生嗬斥道:
“哼!士可殺、不可辱!”
“我乃是一國公主!不需要受你這種卑賤小人的施舍!”
“我勸你們這些敵賊趕緊放我回國!不然父王一定會把你們通通殺光!”
李香如此大聲,兩座雕鎧一動不動,但是廊道黑暗中的腳步聲卻變得急促了起來。
鼠目蛇的心髒狂跳不止、他低聲喊到:
“吃、吃啊!你……你不吃他們就要殺了我啦…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