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經曆了刺骨嚴冬的小草又吐出了綠芽。
杜山村一百餘戶村民,家家都盼著映柳河解凍,經受了寒冬的農作物快點成長。
村落依著山腳而建,翠屏山綿延南北,到了最北邊分了兩個叉,一條走向東北,一條分去西北,杜山村就坐落在靠東邊那條叉脈的頂端。
“爹,娘,你們快來,弟弟醒了,我看見他咳嗽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傳出,接著就看到泥土房裏,一個七八歲的丫頭從屋裏跑出來,而院子裏她的父母正在忙活。
一聽這話,精壯漢子放下手中劈柴的長斧,連忙進屋去。
東間的木床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童眼睛已經睜開,目光看著上方,發白的嘴唇在輕微顫動,可是他沒有說出話來。
“元鼎,你醒了,你看看爹,還認識爹嗎?”精壯漢子坐在床邊,卻是俯上身去,頓時擋住了小童的目光。
“守智,鼎兒剛醒,你別嚇壞了他!”孩子的母親在旁邊關心地說道。
“對對對,瑩雪,快去倒碗水。”精壯漢子吩咐元鼎的姐姐瑩雪去端水。
瑩雪聽了爹的吩咐,趕緊快速地邁著小步子跑去端水,不一會便捧著一個粗瓷碗回來,裏麵盛滿了有些冒熱氣的溫水。
這時候還是母親上前,把元鼎的身子扶起來,輕輕的給他喂了一小口的水。
“爹,娘!”元鼎在父母殷切的目光注視下,還是喊了出來。
“好好,沒事就好,爹就放心了!”精壯漢子高興地笑了起來。
這一家子姓夏,是杜山村的普通村民,夏守智唯一的兒子夏元鼎貪玩不小心摔到了腦袋,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連遠近聞名的許郎中都束手無策,說是聽天由命。
沒想到上天眷顧,這麼快兒子就醒了,不能不讓夏守智高興。夏元鼎的醒來,驅散了這兩天一直掛在他們家人臉上的愁容。
反複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夏守智夫婦這才放心回到院子裏忙去了,囑咐著姐姐夏瑩雪照顧弟弟。
“你可讓我們擔心死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頑皮!”雖是訓斥,夏瑩雪卻是笑著說的,絲毫沒有訓斥的意味。
“知道了姐姐,我以後會聽話的!”夏元鼎平靜地說道。
他們哪知道,此時的夏元鼎已經換了一個靈魂,再也不是那五歲的小童了,而這也不知道對整個夏家意味著什麼。
穿好母親手工縫製的鞋子,夏元鼎下了地,這一舉動遭到姐姐的阻攔。
“你還沒好透呢,爹和娘讓你躺在床上休息!”
“我已經好了,再說我要去撒尿,你也攔著!”夏元鼎說道。
他沒有撒謊,是真的想去廁所了。六歲兒童的記憶真是少的可憐,除了一點點的知識外,對別的一無所知。
從破舊的茅房出來,夏元鼎並沒有選擇回屋,而是在院中找個小凳子坐著曬太陽。
他們所居住的是三間土坯房,上麵蓋著茅草,房子坐北朝南,就靠近南麵的牆上有兩扇窗戶,屋裏光線差得很。
不過坐在院子中卻是暖洋洋的,夏元鼎感覺很舒服。
“元鼎啊,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出來幹什麼?”夏守智問道。
“爹,我躺累了,就想在外麵坐一會。”夏元鼎回複道。
“曬曬太陽也好,喝了稀粥感覺還餓的話,就喊你娘給你做!”
“知道了,爹!”
此時,夏守智已經劈好了一堆柴,不過剩下的還有一大半。而母親正坐在院子裏的另一處地方,在縫縫補補,姐姐夏瑩雪也湊了過去。
又觀察了一下院子,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從三間正屋的大門直通院子的大門,中間又分了兩條小道,一條通向東邊的廚房,一條通向西邊的園子。
園子裏長著幾株果樹,果樹下整理好的土地隻是簡單的生長著菠菜和蒜苗,隻是現在季節還早,不太適合別的蔬菜生長。
暴露出沙土的地方,有一座中型的石磨,需要大人才能推動的了。
在夏元鼎本來的記憶裏,他們家還有一頭牛,放在了二伯家的牛棚裏,而他們的院子裏,隻是散養著幾隻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