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元年初,各地突現妖怪,禍害人間,不得已,武林人士聯手除妖,許多職業借此興盛,尤以陰陽師為主。
陰陽師原先乃道家一脈,善利用各種方術,降妖於瞬息之間。道行高深者更是通天徹地,叱吒風雲。不過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以至於後來被所有人遺忘。
隨著時間推移,陰陽師逐漸沒落,繼而分裂為四個派係,南華、通玄、衝虛和洞靈。這四個派係雖說一脈相承,卻是誰都不服誰,明裏暗裏互要爭個高低。
萬鵬程便是那南華一眾裏的一個。
是被遺忘的那個。
十五年前,無想山上,陰陽師與群妖大戰,妖王司命和陰陽師四派精英全部隕落無想山。無想山上參戰的三百陰陽師,隻剩萬鵬程一人僥幸生還。
萬鵬程下山途中,路過無想亭,卻見亭中有一嬰兒,渾身是血,血跡未幹。走進一看,尚有氣息,但嬰兒身上的血跡中竟摻雜著綠色液體。
他不忍丟下嬰兒不管,便將其帶回,取名鴻運。
不過,就在他抱起嬰兒的一刻,遠處橫屍無數的戰場上,卻有一人艱難地爬了起來,佝僂著背,雙眼望著他們,充滿了肅殺之意……
陰陽師本就沒落,十五年前精英又多數殞命,更是雪上加霜,而今幸借助除妖一職,才重振名聲。
元年四月十八,平良城上空本晴空萬裏,忽狂風大作,瞬時烏雲蔽日,幾卷黑風襲來,吹得漫天黑雲往一處靠攏,繼而便以此為中心形成一股強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電閃雷鳴,泛著恐怖的墨綠與紅相間的光芒。這般情形已持續了半個時辰。
這平良城乃淮南道裏一座小城,淮南道地勢平坦,水土肥沃,平良城自不例外。平良城人口眾多,本來熙熙攘攘的街道,在這妖風來了之後,立馬空無一人。
寇家不遠處的湯家廳堂內,人頭竄動,聽得一錦衣玉袍、花白長須的長者壓住眾人聲音,道:“鵬飛,那妖風又刮來了,還望你肯施以援手,拜托。”
隻見一微胖的中年男子,撚著他那短而濃密的胡須,一副沉著冷靜的姿態說道:“湯長老,我本已不問世事,如今壞了這規矩,隻怕——”
繆鵬飛話未說完,就被湯長老打斷:“這妖怪來城裏多次,先前派出的陰陽師都有去無回,已無人可去,也無人敢去。可是鵬飛,這次妖風中心下方正對著寇家,顯然是衝著寇家而去。”說罷,長者大袖一揮,朝管家花煜示了示意,接著說道:“寇家與湯家交情頗深,就當幫我一個忙。”
花煜隨即從室內取出一被金色綢緞覆蓋的托盤。
“鵬飛,你且看看這個。”湯長老隨即將托盤置於繆鵬飛麵前。
繆鵬飛滿心疑惑地掀開綢緞,一古木檀香小盒映入眼簾。盒子打開,隻見一殘缺的石符,仔細觀望,石符周身充盈著淡淡的磷光。繆鵬飛剛想取出這石符端詳一番,突然大長老搶過托盤,順勢關上檀木小盒,言道:“情況危急,鵬飛,先救人再說,寇家已派人告急。”
“湯長老,這是喚神——!?”
“沒錯,喚神符。”
“好,既然如此,我答應你。”繆鵬飛隨後望了望身旁那張略帶稚氣的臉龐,“你們且在此處觀望著,鴻運,拿起畫紙和桃笛,隨我來!”
隻見那稚氣的素衣少年,身披藍色袍子,袍子後麵繡著陰陽雙魚。
“師父,可以了!”
頓時繆鵬飛與鴻運躍出窗戶,鵬飛從藍色太極袍中拿出兩張巽符,念道:“飛。”符紙化為灰燼,頃刻間兩人在空中便乘風而行,直往寇家奔去。
眾人望著遠去的二人,心中稍舒了一口氣,但仍是躊躇不已。
隻是大長老望著遠去的二人,卻嘴角一歪:他們都沒命拿走這石符,看你們還能拿走它……
“快看,小姐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便齊齊望向那迎麵走來的的少女,爭先恐後,都怕少看了一眼。
隻見一破瓜年華的少女停步於長老前,纖細小手將一縷黑發往耳後一撥,挑眉淡掃如遠山,柳葉眉,秋水眸,顧盼流離間皆是勾魂攝魄,玲瓏翹鼻,膚若白雪,那朱唇一點更似雪中一點紅梅,妖冶孤傲,可是那嫵媚之中卻又不失這個年紀有的清純。
“大長老,鴻運也去了嗎?”少女問道。
“悅兒,他隨他師父一起去了。“湯長老回答。
“什麼!不是說好了嗎?”少女楞了一下,腳跟一發軟,直往後退,差點一個踉蹌坐在地上,“你不守信用!”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疑惑不已,紛紛注視著小姐和長老二人。
大長老見狀立即俯身在小姐耳邊低語:“你大驚小怪什麼,你這般大吼大叫,是想引火燒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