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十四年,新帝繼位,重開朝會。
尖細的聲音叫到:“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底下的大臣個個低頭,不敢說話。
黃金椅上一個年輕人望向跪著的不敢抬頭的臣子,輕輕摩擦著椅子上的龍頭,嘴角微微揚起。
見許久沒有臣子說話,新帝李恒輕輕咳嗽兩聲,問到:“真的沒有什麼事嗎?王丞相?嶽尚書?”被點到名字的官員一個個都噤聲,望向大朝殿中間那個箱子,望向箱子裏那顆閉眼的抹著石灰的人頭,一顆離皇位隻差一步的人頭。
李恒聲音加大再問:“真的沒有什麼話說嗎!各位可都是我們李家最會說的了!”
大臣們低著頭小聲交流,看著同僚小聲的交流,一個老頭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小子想滅康王一家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個老頭頭發花白,眉毛濃且整齊,一雙眼睛並沒有因為年齡而失去色彩,依舊閃爍著光芒,老頭咳嗽了幾聲。
李恒看著這個身穿仙鶴袍的老頭,問道:“王老爺子,您說,朕聽您的。”
王老爺子清了清嗓子,說到:“臣有一事相稟,臣告罪王李珣和他的學生擁兵自重,勾結韃子,企圖造反!其罪當滿門抄斬!”嶽穆嶽尚書也紛紛複議,都高聲說到,李珣其罪該當如此!
李恒看著這個老頭灰白的頭發,輕聲念道;“這個老狐狸。”看了看王宰相,又看向大殿的角落的一個身材短小,頭發灰白的陰沉沉的老人,說道:“楊太保,說點不,我看你一直沒開口啊,怎麼?意見不一樣啊?有意見就說啊”
楊太保抬起頭,睜開他那半眯著的眼睛,露出清澈的眼眸,但是那嘴角陰惻惻的笑意,怎麼看都是一條毒蛇,一張嘴,可能就要死人。
楊太保溫和且平靜的說道:“冀州罪民參與造反,其罪當斬,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可以不實行連坐製度,也可以減免刑法,但是是有條件的,冀州罪民每舉報出一個叛匪,如果屬實,我們就減除他們家的連坐,也減免一層罪,如果罪都減免完了,就賞,賞錢,賞地,賞人,賞他做個小官也未嚐不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王老頭看向同僚,楊太保仿佛感受到了王老頭的目光,笑了笑,隻不過這個笑怎麼看都嚇人。王老頭回過頭,心想:“這毒蛇又不知道要毒死多少人,都不用出動諜子,冀州自己就會揪出叛匪,到時候父告子,仆告主,妻告夫,告他個冀州大亂,朝廷再出重兵鎮壓,混亂即可得到解決。計謀是好,可是冀州又要死不知道多少人。哎!人如草芥啊!”同時又附聲道:“臣附議”
一旁同僚看老宰相都同意了,便紛紛附議。
李恒看著下麵臣子,高聲笑道:“好,就聽太保的,就這麼辦,讓天下看看叛國可是大罪。好了好了,朕累了,要休息了,各位大臣走的時候把罪王李珣的人頭順便給我扔出去,朕怕髒了這個大朝殿。好了好了,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