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嗖”隨著餘風手中的小型電動工具刀電源關閉,高速旋轉的工具刀迅速緩慢了下來。
餘風吐出一口氣,將手裏的刀具放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欣喜地看著麵前剛剛被他修好的電風扇,看了看窗外已經天已經快要黑下來的樣子,心說今天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餘風今年剛剛二十歲,爹媽早亡,從小就要想法子養活自己,讀完初中便是沒有繼續上學,他天生個矮,到如今穿著鞋也隻有一米六五的身高,長得也隻能用醜來形容,諸般不爽利的事情加諸於餘風身上,仿若上天唾棄的棄兒般遭到各種不幸之事。
不過好在上天似乎並沒有要一棍子將餘風打死的念頭,賦予了他常人難及的靈覺,一雙手玩起工具刀流暢至極,做個機械修理師,倒也勉強能夠糊口。
餘風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將掛在身前沾染著油汙的藍色工作圍裙取下來疊好,一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邊對著外間喊道:“老板娘,東西修好了。”
原本預料中聲音如破鑼一般難聽的老板娘的聲音卻是沒有響起,餘風疑惑之下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到工作間門口,沒發出一絲聲響。
在門口的鐵板機括處小心地打開他用高速工具刀偷偷挖出來用來窺探外麵情況的小孔,餘風一雙眼睛猥瑣地朝外看去,一頭肥得跟豬似的女人正在跟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話,對,就是一頭,這是餘風對苛刻而又小氣的老板娘定義的獨特量詞,照他說來,簡直是形象而又貼切。
聲音通過啤酒瓶蓋大小的小孔傳進來,老板娘正對那中年人笑嗬嗬地說著:“您放心,明兒早上保準給您修好,您明天中午來,立馬就能取!”
那中年男人道了聲謝,便即出了店去,餘風心頭暗罵道“這頭母豬竟然又準備讓我加班!”其實餘風並不算太反感加班,隻不過加班卻不能多拿一分錢,雖說老板娘說加班費都給他攢著,等他結婚的時候再給他,但這一點讓從小就對錢很是看重很是敏感的餘風十分不滿,雖然他長得醜,但幹活拿錢那是天經地義是不是?餘風想到此處,瞬間便是感覺自己的身影偉岸了幾分。
正想著今天是要用肚子疼還是撒點兒稀釋過的番茄醬說不小心劃傷了手來做理由推脫,那肥胖之極的老板娘便是一腳踢開了房間門。
老板娘走到餘風麵前,就仿若一座大山般,擋住了室內的光線,讓餘風進入了陰影區域,餘風眼睛一瞥,便是看見了老板娘提在身後一個智能風扇。
而一看到餘風那亂轉的眼珠子,那老板娘便是對餘風瞪起了眼,叉著她那肥腰沒頭沒腦地對餘風罵道:“你看看你這好吃懶做的樣兒,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想法子騙我,今天你是想說肚子疼,還是手抽筋?或者撒點兒番茄醬來騙我說劃傷了?”
老板娘那破鑼般的嗓子中氣十足地將餘風瞬間震住,張了張嘴,沮喪地想起這個肥豬不僅是又肥又小氣,還精明得很,一般都不會上第二次當。
老板娘仿若蘿卜般粗細的食指一下下地點在餘風的額頭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看看你,一米六的個子,哪像個男人?再加上長成這副模樣,你要是不勤快點兒多掙點兒錢,這輩子哪裏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你?”
餘風一下子被戳到痛處,一下子泄了氣去,對老板娘說道:“好吧,把東西拿來吧,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做。”
老板娘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餘風笑著說道:“這才像樣兒嘛。”說著一把將提在身後的風扇啪一下扔給餘風,滿意地推開門,又撇過頭來對餘風吩咐道:“明兒給你燉排骨吃,晚上走記得鎖好門聽見沒?”
餘風心說“難道我還有其他選擇?明明每次排骨都被你吃掉大半,偏要說是專門給我燉的!”但麵對如山一般巍峨的老板娘,餘風還是屈服地點了點頭,老板娘方才滿意的離去。
直到天色全黑,外麵橘黃色的路燈將整條街點亮,餘風方才做完加班工作,鎖好並不算大的修理鋪店麵,朝著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回去。
隨便找了家快餐店吃了點兒東西,點了個自己最愛吃的青椒肉絲,吃晚飯,已經是晚上八點鍾。
餘風平時沒什麼娛樂活動,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朋友,要真說親人,隻怕這世界上對自己苛刻而又小氣的老板娘都算是他最親近的親人了,沒有之一,相比於其他人對他的厭惡,老板娘反而顯得格外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