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揣摩別人意思的習慣,尤其是下級在上級麵前。這其實是一種很要命的習慣,因為人類太複雜了,一旦曲解了別人的意思往往會產生相反的結果,特別是狐狸和繩子現在麵對的這種情況,一旦理解錯誤,這要命的習慣很有可能真的要了他們的命。
都已經半夜了,狐狸和繩子還是狐狸和繩子,沒有死;柿子炒雞蛋也依然是那盤柿子炒雞蛋,沒有動。房間裏死寂的仿佛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狐狸嗬嗬嗬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繩子問道
“我笑咱們太過草木皆兵了,自從三年前那檔子事出了以後,樓裏的老大們早就和那些煞星定下了井水不犯河水的規矩。如今咱們又沒有直接向大人出手,大人沒有道理為難你我二人的。”
繩子冷冷地說道:“你指望一個瘋子和你講道理?”
“瘋子也並不是一直都瘋的,所以大人送來了這盤菜。”
“你想明白了這柿子炒雞蛋是什麼意思?”
狐狸緩緩說道:“大人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辦完事趕緊滾蛋。”
其實天底下大部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矛盾都在於,女人太好揣度男人的心思,而男人則往往揣度不準女人的心思。大部分的男人也不是不喜歡女人的猜疑,因為一個女人猜疑你證明她在乎你,大部分的男人隻是不喜歡那種猜的特別準的猜疑。可這恰恰就是另一個問題所在,女人們好像都有一種特殊的天賦,她們猜的真的特別準!
繩子又問道:“假如你猜錯了呢?”
狐狸道:“這就是一場賭博,猜錯了,我們隻能把命賠進去。”
繩子大聲吼道:“你瘋了?你居然想用咱倆的命賭這一盤破菜?”
狐狸也吼了起來“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大人是莊家,就算隻是一塊石頭想賭我倆的命,我倆也得賭!”
吼過之後,兩人又平靜了下來。二人誰都清楚,自亂陣腳是沒有用的,自從進了莫歸樓,他們的命就已不屬於自己,如今隻不過是給到旁人手裏而已。反正都是死,給誰又有什麼差別?
“你可知你我出道以來共殺了多少人命?”
繩子道:“七十三個,加上這次的六個一共是七十九個。”
“不錯,二十七個女人,五十二個男人。我每天睡覺之前都會數一遍。”
“我從來不數。”
狐狸道:“你當真不數?”
“不用我自己數,每晚做夢的時候那些人都會來到我的夢裏一遍又一遍的詛咒我。我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狐狸道:“你說像咱們這種雙手滿是罪孽的人,有什麼資格珍惜自己的命?我們兩個人的命怎麼能夠賠七十九個人的命!”
大抵經常遭遇死亡的人才最怕死亡。
繩子道:“若真的論起殺人來,誰能比得過大人?你我隻不過是閻羅殿裏的小鬼兒,大人才是真正的活閻王。”
“可是天底下畢竟隻有一個大人。”
解題人正在費盡心思的解題,出題人卻悠哉悠哉的在省城裏閑逛。霍天光和莫寒先是到了郵局,指明要薛短腿送信。然後踱到了市場裏,挑挑揀揀給二狗一家選補品。
“有一位名人說過‘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為什麼找個小短腿去給我送信啊?”
“因為薛短腿送信最快最好,所以大家都點名要讓他送信,薛短腿常說他跑得腿都磨短了三寸,所以大家後來就都叫他‘薛短腿’,如今他已經很少替人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