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頷耆舊,拭目辨鄉裏。
竹灶藥火溫,梧井菊泉駛。
庭前虛一琴,床下閑雙履。羔雁空招邀,兒孫看坐起。太息各無言,歸途暮煙紫。
羔雁空招邀,兒孫看坐起。
太息各無言,歸途暮煙紫。
詩中記錄了當時傅山在京郊古寺中因病不入京的情況。吳雯在《讀傅他公詩感書其後》中說:“苦節孤生竹,哀弦寡女詩。感君迸淚處,是我斷腸時。不死翻成恨,多愁隻益悲。長饑忍薇蕨,高義北堂知。”通過“感君迸淚處,是我斷腸時”兩句,可知他與傅山是心曲相同的。他完全理解傅山不肯仕清的誌節和操守,表示了深深的敬佩。
當年他第一次來京師。王士禎在《蓮洋詩鈔原序》中說:“生來京師,餘胠其篋,得蠧簡數十番,讀而駭歎,謂非流俗所應有。”王在《帶經堂詩話》中說:“吳雯天章初至京師,未知名。餘亟賞其詩,謂為‘仙才’……吳詩名大噪都下。”王士禎稱其為“本朝作者如林,可稱仙才者,獨蒲阪吳生耳”,吳雯遂為王士禎門生。王極力推舉吳雯,甚至還為他編詩集,寫墓誌銘,真可謂有知遇之恩了。所以,在吳雯的《蓮洋集》中,與王唱和最多。可以說,王從吳雯出現京師,直到去世,與王有著終生的聯係。這次在京期間,吳雯更多的是與王士禎的詩交,如他的《暮春雨中阮亭先生招同諸公集善果寺得曲字》中有“人行一世間,光景如轉燭”,“歸途重回首,遙山寄遐囑”等。他與王一起在京郊遊曆了“摩訶庵”、“香山寺”、“潭柘寺”等地。
當時,他也與在京的著名詩人多有交往。
趙執信《懷舊詩序》中稱其“拙於時藝,罔躓場屋中。體貌羸醜,衣冠垢蔽,或經歲不浴,人鹹笑之。然詩才特超妙”。看來吳雯有點怪癖,體貌羸醜,衣冠垢蔽,或經歲不浴,然而卻十分有才華。
朱彝尊亦稱他“詩情高逸,當世無輩”。並在《題吳征君雯詩卷二首》中說:“把君行卷誰堪並?除是番禺屈大均。”(《曝書亭集》卷十)
他還與孫豹人、毛大可、陳其年等相唱和。康熙十八(1679)年有詩《己未元日同豹人、大可舟次,錫鬯、其年、子靜集峨嵋舍人宅拈青鹹韻》:
先酌年誰少,神交眼倍青。
吹簫過草閣(大可度曲,其年吹簫,倚曲和之),飲酒似旗亭。
紅燭圍名士,青氈臥客星(錫鬯即會,宿子靜處)。盤餐真可貴,不是五侯鯖。
盤餐真可貴,不是五侯鯖。
耳熱脫朝衫,神駒苦轡銜。野人猶任達,蹤跡尚塵幾。錦帶紅酥手,黃精白柄镵。幾時攜少婦,采藥伏波岩。
野人猶任達,蹤跡尚塵幾。
錦帶紅酥手,黃精白柄镵。
幾時攜少婦,采藥伏波岩。
孫豹人(1620—1687),名枝蔚,號溉堂。陝西三原人,詩人。明亡時離家南下經商,後棄商讀書有詩名。
毛大可,即毛奇齡(1623—1716),原名甡,又名初晴,字大可,又字於一、齊於,號秋晴,又號初晴、晚晴等,因其以郡望西河,學者稱西河先生,與兄萬齡有“江東二毛”之稱,蕭山城廂鎮(今屬浙江)人。明末廩生。清兵入關後曾參與南明魯王軍事,魯王敗後,化名王彥,亡命江湖十餘年。康熙十八年(1679)舉博學鴻儒科,授翰林院檢討、國史館纂修等職。曾參加纂修《明史》。
陳其年,即陳維崧(1625—1682),字其年,號迦陵。宜興(今屬江蘇)人。清初諸生,傑出詩人。康熙十八年(1679)舉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曾參加纂修《明史》。
錫鬯,即朱彝尊(1629—1709),字錫鬯,號竹垞,晚號小長蘆釣魚師,又號金風亭長。清初大學者、詩人。秀水(今浙江嘉興市)人。康熙十八年(1679)舉科博學鴻詞,以布衣授翰林院檢討,入直南書房,曾參加纂修《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