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顯然不明白陳衛國的意思,他和當年所有人一樣都還是不願意我回西王村,即便是我回來參加外婆的葬禮了,也得不到他們的認可和讚同。
我正要相問,陳默已經將我拉開,他對著陳衛國笑道:“爸,我去送送小源。”
陳衛國斜著眼白了一眼陳默,冷冷地道:“去吧,早點回來。”
陳默聽後拉著我迅速離開了陳家院子,出了陳家院子後,我才詢問他爹為什麼將獵刀用作柴刀的原因。陳默給出的解釋,是他爹腦子有問題。這樣的解釋怎麼能夠打消我心中的疑慮呢?我隻是冷笑一聲,並不讚同。
陳默見我不讚同,解釋道:“真的,我爹的腦子裏真的有問題,哪個獵人不打獵反而拿著獵刀砍柴的?”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爹呢?”陳琳不滿地看著陳默道。
林海也道:“是啊,你爹畢竟是你爹,你作為兒子真不應該背後裏說你爹的是非。再說你爹不打獵,他也有他的苦衷的。”林海似乎知道一些。
“什麼苦衷?”陳默冷笑道,“我看就是懦弱!放著滿山的野味不打,反而在家裏頭劈柴種地,不是懦弱幹什麼?”陳默似乎對他爹陳衛國的做法很不滿。
“你爹不打獵還不是因為小源他外婆嘛!”林海道,“當年小源走後,陳天丁爺爺的兒子,當時的村長陳國棟叔叔就下令不準村民上山打獵了,違反者必有重罰。你爹就一小農民,怎麼敢違背人家村長的命令?”
“哼!村長算啥?村長算個屁啊!”陳默依舊不滿,語氣也極為憤怒,“當年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事情,隻是陳天丁和陳國棟兩父子疑神疑鬼,仗著三分權力耀武揚威罷了。”
我透過他們的談話,才記起了陳國棟,不知道十五年過去了,他現在還是不是西王村的村長?
正在我思索之際,我們四人剛好經過了陳天丁的家。他們家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保留著木房子,而木房子外修建了一條長長的一米高的磚砌圍牆,圍牆上的碎玻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們家大門緊鎖,門上的鎖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鐵鏽了,顯然好些年沒有人在這裏住過了。但是,既然沒有人住了,門前門後怎麼會沒有雜草呢?這種異常的幹淨整潔著實讓我倍感困惑。
“國棟叔叔後來去了縣城裏麵文化局當官去了,退休後也沒有回來過。”陳琳似乎看清了我的心思,想我解釋,“本來他們家還有天丁爺爺住的。三年前,天丁爺爺意外身亡後,他們家的人都搬走了,隻留下一座空房子在村裏頭。”陳琳演技此處長長地歎了口氣,“若不是這座房子,恐怕很少有人記得這裏頭曾經住了陳天丁和陳國棟了。”
“但是,既然沒有人住了,怎麼屋前屋後沒有什麼雜草,屋內也很清潔?”我突然問道。
陳琳道:“他們家還有一個本家住在村裏頭,他那戶本家叫老陳頭,是西王村村西頭釀酒的。”
老陳頭我知道,他的確是村西頭釀酒的商戶。小時候,因為外公喜歡喝酒,我沒少和老陳頭打交道。印象中,老陳頭是一個很幽默的人,經常逗我玩,而且還會說很多幽默的故事給我聽,我對老陳頭的評價極為高。
說老陳頭是陳天丁的本家是因為老陳頭是陳天丁同父異母的兄弟。隻是,陳天丁是嫡出的,而老陳頭是庶出的。在陳天丁的父親那一代還沒有解放,婦女在家中的地位非常的低,更不用說是二房小妾了。更何況老陳頭的娘還不是他爹名門正娶的小妾,占有的地位就更低了。
老陳頭的娘本來是一個寡婦,剛嫁過來的時候,丈夫就應召入伍參軍去了,房事都還沒來得及行。為此,老陳頭的娘守了差不多十年的活寡,直到前方傳來他丈夫戰死沙場的消息,老陳頭的娘才開始接納其他男人的追求。
而陳天丁的爹便是其中的追求者之一。陳天丁的爹當時剛剛喪偶。他們兩人見麵後,是一個幹柴一個烈火,很快就水**融、私定終身,於是暗地裏有了老陳頭。
陳天丁的爹和老陳頭的娘的“風流”事最終還是敗露了。結局是,老陳頭的娘被村民抓取浸豬籠而死於非命。而陳天丁的爹雖然有陳家的家勢撐腰幸免於難。但從此,他卻鬱鬱寡歡,經常說一些外人都聽不懂的胡話。
不久後,陳天丁的爹便去世了。就像陳天丁一樣,陳天丁的爹死的也非常的突然和蹊蹺。但由於陳家人一直在極力掩飾,不願意將真相公之於眾,也導致民間出現了不少的版本。但在我看來,這些版本都是荒誕之言。什麼厲鬼索命?什麼含恨自殺?都不可能是陳天丁爹死的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