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搖頭。
一祭仔細又查看了一番,突然發問:“殿下是不是去找過鎮國夫人?”
明明是精氣損得厲害。
穆楚寒冷眼看過來,不語。
二祭和三祭明白過來,臉色各異。
三祭有些憤憤然,二祭頗為無奈。
二祭說:“殿下,鎮國夫人雖入了您的眼,但當下,好歹要顧著您的身體呀,等到金蠶種下,殿下要如何我們都不攔著。”
“便是為長久計,殿下也要忍著些!”
三祭的口氣就不那麼好了:“殿下怎可為了個女人,如此作踐自己?可知沒有金蠶,殿下隻餘兩月可活?難道美色比殿下的命還重要?”
穆楚寒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但昨日他實在忍不住。
孟齊來報大皇子快不行了,他原本給大皇子千辛萬苦尋來的秘藥,卻不知該不該給出去。
一想到貴妃娘娘用讓小寶陷入如此危險之鏡,穆楚寒心裏還是有怨恨的。
不過,最終還是給了。
而後,見了百裏破風,心裏更是悶得發痛。
百裏後來明顯是醉了,在他喝第四杯酒的時候就醉了,不然他是決計不會對著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話的。
他冰藍眼眸中深藏不住的傷痛,他勾起唇角一直掛著的笑,帶著悲涼。
穆楚寒發覺看著這樣的百裏,自己竟然也沒有一絲痛快。反而覺得憋悶得很,連空氣都稀薄了般,讓人喘不過氣。
比起身體上的痛,這種無法言喻的憋悶,更加讓他備受折磨。
這種時候,隻有他的嬌嬌,隻有抱著她,這些煩痛,苦悶才能消失,隻有在她身體裏,才能減輕。
不管三位祭師有多生氣,還是又急忙去準備藥材。
小穀被三祭罵得狗血淋頭,還不敢反駁,委屈得都快哭了。
紅鸞騎在牆頭,看小穀老老實實站在一個老頭麵前,低著頭,一副犯了錯誤的樣子,心情好得很。
等那個老頭走開了,就抓了一把牆頭的雪捏成一團,往小穀身上砸去。
破天荒的,小穀竟然沒有躲開,直接給砸到了腦袋上,氣的他怒氣騰騰的轉頭:
“誰?誰打我?”
紅鸞在對麵牆頭嘻嘻笑。
彌生在院子裏,抬頭疑惑的看著她。
小穀看見了惡作劇紅鸞,縱身跳上院中一顆大樹,就要撲過去打她。
紅鸞晃蕩著雙腿,腳上一雙羊皮小靴子,笑嘻嘻的說:
“討厭鬼,你可不許過來,你要過來,醜八怪非收拾你不可!”
小穀氣的惡狠狠的瞪著她:
“不許叫我們殿下醜八怪!”
紅鸞做出一副比他還凶的模樣,站在牆上,叉腰衝他吐舌頭:
“我就說,醜八怪,醜八怪,你能拿我怎麼樣?”
穆楚寒下了死命令,不許南楚人去隔壁的穆將軍府,誰要是違反命令,直接處死。
這便是為什麼,穆非卿一而再再而三跑去刺殺穆楚寒,最後一次還在穆楚寒身上捅了一刀,這幫南楚人去沒有偷偷摸摸跑去將軍府找穆非卿報仇的原因。
便是小穀,經常麵對紅鸞在牆頭的挑釁,卻也隻能幹瞪眼的份兒。
“你給我等著!”
小穀剛被三祭訓了,氣不打一處,如今看著故意使壞的紅鸞,氣的眼睛翻白。
丟下一句狠話,他就跳下樹,準備趕緊去配一副毀容的毒藥,下次若這個小娘皮再闖進他們院子來,就用到她身上去,將她的臉毀了,看她還敢不敢亂叫他們家殿下。
敢走了一步,紅鸞就又捏了個雪團砸他。
小穀避開,雪團狠狠砸在傅塚身上。
傅塚扯開大嗓門,怒氣衝衝:“他奶奶的,哪個砸我?”
回頭,看是隔壁牆頭站著個俏生生上的小姑娘,認出紅鸞來,也憋了一肚子氣,趕緊去拉小穀:
“穀啊,你到底怎麼惹到她了,我看她怎麼就和你杠上了?天天找你麻煩!”
小穀心煩意燥的甩開傅塚的手:“早晚有一天,我弄死她。”
傅塚連忙道:“別呀,我看鎮國夫人和她好著呢,往後咱殿下要真娶了鎮國夫人,你弄死了她,看殿下能饒了你。”
小穀回頭,奇怪的看了一眼傅塚:“誰跟你說,殿下要娶那個女人了?”
“大家都是怎麼說啊!”
小穀又問:“傅大哥,你不是最厭惡鎮國夫人嗎?怎麼我瞧你還挺歡喜啊?”
“我哪兒有啊!”傅塚緊張起來,連連擺手:“我也不喜歡那個鎮國夫人,可再不住咱們殿下喜歡啊!”
小穀又看了傅塚一眼,才離開去配毒去了。
傅塚看著他的背影,擦了擦冷汗,他隻不過是想到若是鎮國夫人嫁過來,他就可以有更多機會看見她身邊那個俏丫鬟而已。
小寶的風寒養了兩天還沒好,等到第三天,青崖發現穆非卿大腿內側、腰腹部兩側起了些小紅疹,數量也不多,但是還是去告訴了沐雪。
沐雪聽了去看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穆非卿一臉不在乎,說不痛也不癢,但沐雪還是派人去請了程大夫來。
程大夫脫了穆非卿的衣服一看,驚得跳起來。
轉頭異常凝重:“雪兒,是天花啊!”
如墜冰窟,沐雪感覺渾身瞬間冰涼,連舌頭都凍僵了,半天才一臉不信問:
“怎麼可能?怎會是天花?”
穆楚寒明明找人給小寶看過,說他無事的。
屋裏眾人全都驚呆了!
穆非卿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零星的紅疹子,安安靜靜的,不哭不鬧。
他這幅乖巧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更引得大家驚慌悲痛。
青崖上前一步:
“程大夫你再仔細看看,許是診錯了!”
小公子可是他家九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程大夫也驚魂不定,語氣也不好: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青崖一聽,又看了一眼低頭坐在床上的穆非卿,轉身就往外走。
沐雪喊住他:“青崖,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