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師哥!”
紅鸞圍著百裏破風轉來轉去,漂亮的藍色大眼睛懇請的望著他,揪著他的衣袖,當初與他賭氣的惱怒消失的幹幹淨淨。
百裏破風一身紫袍立著院中,冰藍的雙眼裏隻盯著門口的彌生,長長的白發垂在身後,金色秋陽中,透著點點憂傷。
“彌生。”
百裏破風往前走兩步,紅鸞揪著他的袖子也走兩步。
冷仁愽在穆將軍府歇了一宿,一早莊親王府就派人來接他,穆非卿送他到門口,轉身回來經過彌生的院子,恰巧瞧著了這一幕。
“師哥,小黑可是師傅送給我的拜師禮呐,他就那麼把小黑弄死了,我又打不過他,師哥可要為我出氣,為小黑報仇啊!”
百裏破風不為所動,揮開紅鸞,望著彌生,淡淡說:
“昨兒你院裏的綠籬打了骨兒,這幾日就要開了。兩樹忍冬,結了小紅果子。美人蕉已然綻放,它們都等著你!”
“彌生,隨我回去吧!”
彌生懷裏抱著個本畫冊,站在門口準備去給沐雪瞧。
聽百裏破風這樣一說,站著不動了。
百裏破風往前朝他走去,紅鸞不死心的追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子:
“師哥,你幫小黑報仇,我就和彌生搬回去住,好不好?”
穆非卿笑嘻嘻的站在院門口看,青崖聽了紅鸞的話,遞了個眼色給青煙,青煙便找人給沐雪帶話去了。
“彌生!”
百裏破風已經來到彌生一米之處,輕聲喊他,露出一個溫文如玉的笑,朝他伸手。
穆非卿突然走進來,來到彌生麵前,一下打開百裏破風的手,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道:
“師傅呐,你可不能將彌生拐跑了,彌生是人家娘親的貴客哦!”
說完,轉頭對彌生說:
“彌生,你不要走嘛,你走了,怎能日日見著這麼可愛的人家?你走了,娘親該傷心了呢!你舍得讓娘親傷心難過嗎?”
百裏破風臉色僵冷,紅鸞有求於百裏破風,跳出來指著穆非卿罵說:
“你個沒良心的,這可是你師傅,有你這樣拆自己師傅台的嗎?彌生本來就是我們國師府的人!”
穆非卿擋在彌生和百裏破風中間,嘖嘖兩聲:
“哎呀呀,師叔呀,你吃人家娘親的,住人家娘親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呀?許大娘的桂花糕,咱們莊子裏送來的果子呀,都喂了狗了呀!”
“你瞧瞧,你腳下的繡花鞋還是人家娘親讓繡娘給你新做的呢,哎喲喲,娘親的一片心呐,都如那落花,隨流水流走了呢!”
紅鸞被穆非卿這一陣怪叫,擠兌得臉發紅發燒,囁喏道:
“夫人對我的好,我自然是曉得的!”
穆非卿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曉得,你還要慫恿彌生走呢!”
紅鸞說不過穆非卿,咬著唇去看百裏破風。
“彌生呀,你可不能學這個不要臉的師叔,這般狼心狗肺,將人家娘親一片真心都給辜負了呀!”
彌生點了點頭,對百裏破風說:“大人,彌生在夫人這兒過得很好呢,大人無須為我擔心。”
“院裏的綠籬、忍冬果子、美人蕉彌生都畫下來了,隨時都能瞧呢!”
說著彌生舉了舉手中的畫冊,眉梢盡染歡喜:
“夫人說要挑幾幅好的,裱起來呢!”
“掛在屋子裏,彌生日日都能瞧見呢!”
百裏破風心一寸寸鈍痛,低吟:“是嗎?”
彌生點頭:“大人可要一道去見夫人?我們一起挑?”
穆非卿轉了下眼珠,笑著說:“哎呦,彌生,娘親怕是在等著你了呢,你快去吧!被讓娘親等急了哦!”
“小崖崖,你帶彌生去找娘親。”
青崖掃了一眼,麵色冰冷的百裏破風,對彌生說:
“走吧!”
彌生擦著百裏破風的身側走了,擦肩一瞬,百裏破風聞到他身上淡淡檀木香,強烈克製想一把將他抱入懷中的衝動。
紅鸞咬著嘴唇,見彌生就那麼丟下她師哥,跟著青崖走了,不知所措,回頭瞪著穆非卿:
“都是你!你做什麼老和我師哥作對?知不知道尊師重道?”
穆非卿笑嘻嘻的,一臉燦爛,聳了聳肩。
“關人家什麼事兒嘛!”
百裏破風和穆非卿做了一年多師徒,師傅沒有師傅的自覺,徒弟沒有徒弟樣兒,除了跟著他學功夫,兩人平日幾乎不來往。
不過,百裏破風卻對穆非卿的性格十分了解,別看他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但對不感興趣的事兒,卻是正眼都不瞧一樣的,更別說多費口舌了。
一旦他開口,要麼是有興趣,要麼是有算計。
“說吧,你要什麼!”百裏破風盯著穆非卿燦爛的小臉蛋。
紅鸞傻乎乎的,不明所以。
院子裏該走的人都走了,隻留他們三個。
穆非卿抬眼,黑眸亮晶晶的看著百裏破風,輕鬆的笑:
“師傅幫人家殺了隔壁那個南楚皇子,人家給你想法子把彌生送回國師府,如何?”
紅鸞眨了眨眼睛,更加疑惑,穆非卿的目的和她一樣?
她是求百裏破風,他卻是與百裏破風做交易。
顯然,八歲的穆非卿更知道如何抓百裏破風的要害!
真是可笑,以為同門師兄妹之情,就能打動他出手?
百裏破風盯著穆非卿笑嘻嘻的漂亮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