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和聶大人聯合一起,朝皇帝冷子翀聲聲控訴穆府的罪行,帶著七八個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跪在大殿上,要求重重處置穆府。
冷子翀鎖了眉:
“愛卿受委屈了,隻是如今穆將軍遠在西北,如何處置?”
蘇大人他們昨夜早就商量好了。
曉得穆老九最在意的是他正妻,當年他家媳婦生兒子命懸一線,穆九發了瘋,似乎也要隨著一起去一般。
京中但凡說他媳婦壞話的,傳她留言的,碰見一個拔一個的舌頭,如此不從他媳婦身上下手,從哪兒下手。
於是蘇大人先鋪墊了一堆話後,便作迫不得已的開口了:
“皇上,所謂夫妻一體,穆九在西北,鎮國夫人還在盛京,此事和鎮國夫人也脫不了幹係,臣懇請皇上宣鎮國夫人上殿。”
“臣的孫兒不能白死,若今日穆家不給臣一個交代,臣就觸死在這大殿中,找先帝評理去!”
蘇大學士,本為內閣學士,嘴皮子厲害著,也是個朝中不好惹的人物。
“臣等懇求皇上宣鎮國夫人上殿!”
七八個大臣跟著撲倒在地板上。
旁邊的禦史見冷子翀神情莫測,沒開口,走出來一頓指責,意思便是皇帝是非不分,縱容穆家欺辱臣子,濫殺無辜,如此下去,寒了臣子的心,離昏君也不遠了。
幾個禦史,情緒激動。
朝中如今的重臣,左相、穆侯爺是不打算開口了;藍大學士和江尚書是唯一可以為穆家、沐雪辯解的,但偏偏兩家又是此事的被害者,又不能開口。
一開口,隻能更加激怒禦史。
江尚書一向不沾黨派,在朝中對誰都淡淡的,脾氣看起來很好,卻又管著全國上下官員的考核,誰也不敢得罪欺負了他去。
如今也忍不住捏緊手在心裏對幾個跳出來的禦史破口大罵:
老不死的,元大人在的時候,一個個屁都不敢放一聲,如今姓元的一走,朝中一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跟著跳出來蹦躂,生怕眾人不曉得他們有多討厭似得。
偏篇大家拿禦史又毫無辦法。
這群老東西懂不懂就要撞柱子,死柬,就是皇帝冷子翀都要讓他們三分。
冷子翀被吵得頭痛,想到那個坐在貴妃殿中,低著頭,一臉嬌羞溫暖,把穆老九誇成一朵兒的小女子,心下有些憐惜,便借口說:
“就事論事,怎好把男人的事扯到女人身上去?且朕這大殿是商討國家大事的地方,怎麼好讓一個女人進來?”
蘇大人抬頭:
“皇上已經封她為鎮國夫人,也是有品級的,如何進不得大殿?”
“對啊,皇上,穆九夫人何德何能,能封鎮國夫人,既然封了鎮國夫人,難道連上殿分說分說也不能嗎?”
……
蘇大人、聶大人帶領著七八個重臣,又有幾個禦史臉紅脖子粗的叫囂,能有能力對抗的都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開腔,其餘人巴不得不要沾惹上這件事兒,都作井上觀。
冷子翀思考了一下,瞧著今兒的架勢,他要不答應宣穆九媳婦進殿,就得被逼著撤了她的鎮國夫人!
當初他答應了穆楚寒封他媳婦為鎮國夫人,但可沒答應其他的。
如此,冷子翀心裏有了計較,但卻開口問了沉默的肅王和誠王。
誠老王爺本來與穆楚寒就有些仇恨,雖那仇恨已久遠,但能看著穆楚寒倒黴,他還是挺樂意的。
於是便站在了蘇大人這邊。
一向讓人看不明白的肅王,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開口道:
“皇上,既然隻有宣鎮國夫人進殿來問個清楚,才能解了蘇大人等的心結,那也無妨。”
於是,宣鎮國夫人進宮麵聖的旨意就下去了。
將軍府,穆家。
經過昨兒一鬧,沐雪和吳管家他們已經鎖定了包括蘇家在的三家人,如今正在等著盛京各家的反應,瞧瞧那些人還參合了進來。
青煙把在蘇府瞧見蘇明軒的事兒告訴了吳管家,吳管家看了青煙一眼:
“此事你別管。”
青煙正要說什麼,就見信鴿飛了進來,是青石鎮的來信。
吳管家拿去給沐雪。
沐雪展開一看,是黑娃的來信。
吳管家看沐雪久久不語,心裏有些不安,便問:“夫人,可是青石鎮那邊查出什麼來了?”
為何夫人臉色瞧不出半點高興?
沐雪輕蔑的笑了一下,把信遞給吳管家看:
“其實我早該料到,能把這件事兒做的滴水不漏,肯定是我們內部的人出了問題。”
吳管家看信,的確高興不起來。
不想卻是青石鎮蘇家收買了夫人原來身份的大舅一家,還有三爹一家,幾家聯手,利用了黃家小舅媽和軍哥兒,神不知鬼不覺的盜了種子出來。
這…。
吳管家抬頭看著沐雪,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沐雪腦子中閃過青石鎮那些熟悉的臉龐,還有幾家人的各種糾葛,一時心情有些抑鬱。
她可以對別的人狠,但青石鎮的一些人和一些事兒,她始終放在心裏,不願意傷了。
沐雪正思索著怎樣解決這件事,才好避免傷害到她在意的人,宮中的聖旨就到了。
“夫人!”
吳管家站了起來,臉色瞬間就肅起來了。
沐雪笑:“別緊張,我這輩子還沒上過金鑾殿呢!”
“去開開眼,不正好?”
吳管家:“可是,夫人!”
沐雪肅了臉:“不必多言。”
“青雲,喊珠兒和紅湖把我的鎮國夫人大服取出來。”
……
金鑾殿!
自從皇帝冷翀許了蘇大人的請求,大家就沉默起來。
一個個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等到外麵內侍監一聲公鴨嗓子喊起來:
“宣鎮國夫人覲見!”
“宣鎮國夫人覲見!”
“宣鎮國夫人覲見!”
一連三聲,一聲比一聲近。
大殿門緩緩走來一個人影,眾大臣看出去。